曾泰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而言豫樂得教唆小四喊舅舅。
“不過,你們確定是兄而不是弟?”董梅也笑了,著實被三人的真誠感動到了。
三位齊點頭。
再追查梅娘的身世時,他們就調查得清清楚楚。不過言豫險些就成了弟,他跟梅娘同歲,不過是月份大了些。
晚食擺在了院裡,中秋剛過兩天,月亮還是很明亮的。
在眾人的見證下,四人多喝了幾杯,董梅一下子多了三位哥哥。曾泰被稱大兄,花辭為二兄,言豫為三兄,董梅就是小妹了。
最高興的莫過於青禾了,拍著手高興得跳起來,舅舅不怕多啊。
小四不懂那些,不過這幾個舅舅似乎一下子變得好玩起來,爭著搶著帶她飛高高,她自然是歡喜的。
袁伯也高興。
當年小姐被擄後,夫人就一病不起,沒能再生。而老爺更是自責不已,又憐惜夫人,更不可能娶妾生子了。
如今小姐多了幾位兄長,有人護佑,這當然是大好事,想來老爺也是同意的。
晚食過後,眾人又坐在涼亭下閒聊。
袁伯在,破天荒的是顧老頭也在,他一邊喝著茶一邊有意無意地側耳傾聽。
“小妹,今個高興,差點把正事給忘了。”曾泰道,“恩師來信說,戶部的大司農要在全大楚推廣你的法子,因地製宜,不浪費一寸可用的土地。”
他頓了頓,問道:“所以,他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麼建議?”
“我?”董梅連連搖頭,她哪裡懂農業種植啊,前世連鋤頭都沒扛過的人,幾乎五穀不分了。
其實董梅不善農務,他們也是見識過的,好幾次在茶山會麵,董梅那鋤地的姿勢以及手法並不比他們熟練多少。他們心裡也犯嘀咕,不是說她在李家天不亮就下地乾活的嗎?
“就算是幫我的忙,幫全天下貧苦百姓的忙。”曾泰懇求道,“到時候我整理成書,以我的名義寄給恩師,他知道怎麼辦的。”曾泰太了解她心裡的想法了。
“說說看。”花言二人有些迫不及待。
對於農業種植,董梅沒什麼好說的,她相信朝廷的大司農比她專業。她想要說的是,如何把農業產品變現,農產品隻有變現了才能實現利益的最大化。
但是,這其中又涉及到經商,涉及到被他們看不起的商人。
“士農工商,商占其一,可見它的重要性。”董梅道,“若是我們的茶葉沒了商人的低買高賣,就換不來銀錢,也就買不來從南方運來的糧食,咱們照樣餓肚子,是不是這個道理?”
花言二人經商多年,但是他們很少思考更深遠的問商業問題。
“商人可以說是互通有無的唯一紐帶。”董梅道,“若真要大規模種植某種作物,須得先允了這樁買賣才行。”
對於朝廷抑商的國策,她不敢過多評論。
隻能是點到為止了。
曾泰麵色漸漸凝重起來,因為董梅的話說到了他所忽略的關鍵點上。
若百姓花了大力氣墾荒種果子,到頭來都爛在樹上,那他就是罪魁禍首了。
朝廷為了打壓商人,在政策上用了很多手段,曾泰太清楚不過了。
花家和言家都有官身,但他們的鋪子大都是‘嫁妝’的身份,而他們二人在明麵上也不是商人。像鑫泰貨棧的張裕,就是明麵上大掌櫃。京都以及各大府城有很多類似的‘嫁妝’,隻要不出亂子,朝廷當然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然而,曾泰無法評論這些‘嫁妝’,但是他不想放棄好不容易為百姓想出來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