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羅氏火冒三丈,這是學了那喪門星的把戲,敢在老娘這尥蹶子,她以後怎麼當家!
顧不得大廳的死人,這幾天憋屈死了,敲著金富的房門大喊:“死人啊,還不出來!”
王氏雖然料到這場麵,但還是有點發怵,一邊推了推李金富,低聲道:“相公可得幫我,這幾天家裡的活都我一個人做。老三家的仗著有身孕,每天躲屋裡偷懶,連飯都得端過去吃。我幫你生仨兒子都沒這待遇。”
李金富也一肚子氣,這幾天李金貴也是耍心眼子偷懶,把一大堆的活都推給他,說什麼現在他是老大,得多做點。
王氏磨磨蹭蹭開了門,一把被羅氏拽了出來,“趕緊去把碗洗了,一大家子的早食還沒做,欄裡的豬也沒喂,院裡亂七八糟的,不得收拾……”
“娘,這兩天我屁股都沒沾板凳,頭疼病又犯了。這麼多我一人也乾不了啊!要不我跟老三家的分了做?”她一手按摩自己的腦門子,精神頭極差的樣子。
“怎麼做不了?以前那要飯的就能做,這幾天你頂著,等那棺材下了葬,再還給她。”她瞄了一眼外頭,放低聲音道。
屋裡的李金富也懶洋洋地接話,“娘,你也得去老三那叫叫門,爹安排的活計全都推給我,我也不是家裡的長工啊。”
“你爹安排的我管不了,你愛做不做。但是你媳婦要是不聽我的安排我得管,趕緊的!”羅氏說著就要拉王氏。
“娘,婦人的事當然是您說了算,但也不能失了公平,否則難以服眾。誰比誰又金貴呢?娘,我可是您的大兒子啊,以後家裡還不得我頂事。”李金富原本懶得管娘們的事情,但是想到老三夫婦兩一個德行,就意難平。
羅氏兩腮幫子都要掉落下來了,自己大兒從來沒有這樣跟她說過話。這兩口子是要造反了!轉念一想,這老頭大兒去了,以後不就是金富當家麼。
“行了,娘心裡有數。”她朝屋裡喊了一句。
王氏見勢忙接茬:“娘,我現在去把灶屋的事做了,但是接下來娘得好好安排了,看梅娘那樣子一時半會是緩不過來的。大哥剛走,這又懷著孩子,萬一出點什麼事,壞了咱家名聲,可是要影響四叔前程的,您說呢?”
梅娘拿李金銘當擋箭牌,她為什麼不?
羅氏詫異地看向她,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這番說辭是她想出來的?兩下一折騰,院裡呼啦啦來了許多人。
床上的李金富一個激靈,昨個看好了墓穴,今天老頭子請來人一起去打坑,再不情願也得跟人一起去啊。“娘,趕緊叫老三去,否則叫人瞧了笑話。”他邊穿衣邊出了門。
有一個兒子應個場麵就行,要那麵子遭罪乾啥。羅氏瞪著王氏,甩著膀子去了灶屋,心裡一陣計較,這些都記在梅娘頭上。
王氏看著外麵的人,都是幫忙的,卻沒吃過她家一口飯。尋常人家這種白事至少得管一頓飯,再不濟也得備點乾糧,可她婆婆什麼都沒做。唉!往後去村裡拉家常都沒臉了。
想到這,她有好幾天沒出門了,婆婆不是要喂豬麼,晚點趁機去割豬草,出門透個氣,憋死了。
她快速地把碗洗了,舀水煮一大鍋糙米豆粥,這是婆婆吩咐的,以往的早食好歹能弄點貼餅子,棒子麵糊糊,這幾天反而吃得寡味了。
“嫂子。”身後的錢氏嚇了她一跳。
“喲,咋不叫珍丫頭過來打水?”王氏此時瞧著錢氏特不順眼,怎麼看都像個狐媚子,特彆是那對桃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