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大院。
羅氏坐門墩上,待老頭一進屋,就伸出被青蓮咬過手。死活要老頭做主,去把梅娘幾人帶來給她賠禮道歉,否則就要死要活的。
自老大去世,梅娘帶著孩子離開,他一下子清醒了似的。無緣無故青蓮是不會咬她的,那定是青蓮受到了比這更大的屈辱,“那明個去裡正那,把事情道明,該怎樣就怎樣。”
老頭說著放下鋤頭,進了屋。
“這是我們的家事,為什麼要去裡長那?”羅氏見老頭子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不似以前那麼聽話,又號啕大哭,道儘了她在李家受的苦和委屈,道明了她是李家的功臣。
李老頭也不搭理,一屁股癱坐在藤椅上,那身板兒似是要散了架。
羅氏見老兩口不對付,搬了把椅子給婆婆,“爹,您今個沒瞧見那蓮丫頭是何等凶狠,看把娘給咬的,還喊來薑姑子的大狗子咬我們。”
如今那娘幾個跟薑姑子做鄰居,倒是合適得很,以後他的孫女都跟薑姑子一個樣,嫁不出去了。這倒是戳到了老頭子的痛處,畢竟一直愧對大兒,他的女兒定要嫁個好人家,老大在地底下也能安心。
老頭歎了一口氣,出了大門。
王氏從灶屋出來,憋著一肚子氣,都在這兒躲懶,十幾人的飯食,欄裡的豬食都安排她一人做,那錢氏隻管掃地、摘菜這樣的輕鬆活計。
她聽了一耳朵,錢氏跟婆婆說起鹵菜的事。
“那鹵味真的好吃,今兒蓮丫頭還送我嘗了嘗,要二十錢一斤呢,還有那香乾,也香得緊,比豆腐滋味好多了。”王氏忍不住插一嘴,還在想著那肥腸的滋味。
“娘,明個我們也買點吧?今兒春花嬸子買了一斤香乾,剛才我都聞到了她家飄來的香味。”王氏惦記著吃的,湊過來看著羅氏,把心裡的火氣暫放一邊。
“買什麼買?那賤蹄子哪來的本錢做這些,定是當初帶走了家裡的錢,明個直接拿點來吃就是了。”羅氏剛得知,那用了好些藥材煨過的豬大腸如此值錢,定是花了大成本的。
既然這樣,那梅娘手頭的錢定是以前老大藏私了。
金富金貴兩人不經意間聽到這些,兩人對視一眼,“娘,當初那大家夥才給了三兩銀子,前個我們打聽過了,至少得值六兩銀子。”
也不知那錢是老周幾個吞了還是那婦人得了,娘幾個覺得被人剜去一大塊肉那麼疼,這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啊,竟入了彆人的腰包。
這兩兄弟一對上老大家的事,莫名地就會黏在一起,這都是羅氏教導有方。
兩人最近為了下地乾活的事可沒少吵吵,誰都想占對方的便宜,到頭來可苦了老頭子了。
王氏張個大嘴巴,她婆婆怕是做夢吧,如今的梅娘可是不好拿捏的,就那幾個丫頭也跟變了性似的,一樣不好對付。
------
曹氏加緊磨豆腐,應董梅的要求,磨個十斤,賣不完隔天賣,這個時節還是可以多放幾天的,省得天天磨。
董梅這安排著實讓她歡喜。
今個早上青蓮吃了虧,這會子她一直關注著隔壁的動靜,這不要臉的竟然想白拿,她氣得臉都綠了,兒媳秀雲笑出了聲,“娘,您還氣呢,我才嫁來三年都能料到二伯娘那樣的秉性。”
“能不氣嗎?唉!”曹氏想起來金水和梅娘以前過的日子,心情就沒法平靜下來。
“娘,我猜嫂子定能處理好。”秀雲蓋好豆腐,放著大木板,按照董梅的要求,擠壓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