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窮鄉僻壤之地,都是奔著嚼頭過活。但是婦人們之間的爭鬥看似是嘴皮子上的,實則關乎著一家族的命脈。
劉氏又戳了戳兒子,“你倒是說話啊!”
“她們還住村子裡,你若是想孩子了,見見也方便。”老祖道。他本想說,若是芸娘母女有難,李成武要是搭把手也方便。
但是一想到他都要賣了親閨女,可見是沒那個心思。
芸娘緊張地看向她男人,若是他不點頭,這事也是不成的。但願馬寡婦對他施了壓,彆讓她失望。
苦杏見她爹遲遲不開口,撲通一聲跪在李成武麵前,“爹,您就放過我們吧。”
“不行!”劉氏一把拉開愣愣的大兒,“老祖,這不合規矩。她們要是執意離開,那也得是我兒休了她才對。”
想乾乾淨淨離開,沒門!
劉氏又道:“這賤蹄子來我家快十年了,沒生兒子,還不該休了她?”
老祖被劉氏蠻橫無理的話嗆得咳嗽起來,“無所出才能休妻,她為武子生了四個女兒,這也是功勞。”
“那都是賠錢貨,今兒就陪掉我家五兩銀子,除非她還了銀子,否則想都彆想!”劉氏想到那被白花花的五兩銀子,忍不住上前揪住苦杏的頭發,“瘟神!賤貨!”
芸娘立馬護住女兒的頭,“娘,她也是您李家的血脈啊。”
“住手!”李勇大喝一聲,厭惡地看向瘋魔了的劉氏,“老祖在還輪不到你撒野,不是看你長了幾個年紀,你這樣的惡婦該開祠堂。”
自個偷雞不成蝕把米,還怪起受害人來,臉咋這麼大呢!看戲的梅娘真想上前扇她一耳刮子。
劉氏扔了手裡的一撮黃毛,轉眼瞪著大兒,“你是死人啊!”
苦杏忍著疼,大顆的淚珠兒滾落下來,卻不叫喚一聲。
看著可憐的苦杏,李勇想著董梅講過的那些話。那都是汪氏最近在她那聽來的,夫妻倆沒事就喜歡聊茅屋裡的事兒。
沒有女人哪來的男人,雖說隻有男人能進廟堂,但是能生男人的女人才是大功臣。
更荒誕的是,她道男人播下的種子才是決定生男生女的關鍵。他不慎理解,但是卻莫名相信。
“成武,痛快點。”李勇沉聲道。
他看不上劉氏的兩兒子,老大成武看著老實,骨子裡憋著壞。老二成才那就是位好吃懶做的主兒,被劉氏慣壞了。
兩兄弟看著麵和心不和。
如今麵上是成武當家,由於他膝下無子,大權都被劉氏把著,劉氏又偏心唯一的孫子,所以大部分錢都花在二房。
李成武心裡憋屈,把這些都算在了懦弱的芸娘身上。
若是馬寡婦進了門,應該能幫著他做個名副其實的當家人,再者畢竟她幫他生了個兒子。
心裡權衡一下,李成武才點頭同意。
“你!你鬼迷心竅了!”劉氏太了解自個兒子了,她不停捶打他,“你心裡想什麼你老子娘我太清楚了,想都彆想。”
李勇拿出早就寫好了的和離書,給雙方按手印,同樣一式三份。
上麵明文規定,芸娘隻能帶走隻身細軟,彆的什麼都沒有。
儘管如此,芸娘母女內心高興極了,眉頭終於舒展開來。她們朝老祖磕頭跪謝。又朝青蓮姐妹拋去感激的眼神,芸娘深知,沒有董梅的幫助,李勇和老祖不會這麼痛快讓她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