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村裡傳開了,明個都來茅屋學織毛衣,大家興奮地見人就說。曹氏實在放心不下,叫吳氏看著點作坊,親自來看看。
董梅見曹氏進來了也不說話,隻是靜靜地坐著。
“二嬸,你怎麼了?”
“我能怎麼了,還不是擔心你呀。”曹氏生氣道,“秋菊啊,明個你就把人都轟走,看她怎麼教。”
“我知道你們擔心我,放心吧,我會注意的。”說完她還起身走了幾步,雙手抱著肚子給她兩瞧,肚子鼓起來不少了。
“就是肚子大起來了才更要注意啊。”曹氏道,“對了,這秦婆有日子沒來,你不是跟她商量好一月來一次嗎?”
是這麼說的,但是沒人帶信她就不過來,難道這是古人的規矩?
“二嬸放心,我剛還聽她們說,好些人都是挺著肚子下地乾活,一點事都沒有。”董梅也是這麼想的,前世女人懷著孕不都照常上班的麼。
“是哪個碎嘴的,看我不撕爛了她的嘴!”曹氏是真生氣了,她們為了學手藝,竟然拿那些婆婆不喜男人不疼的婦人來說事。真正疼愛媳婦的,哪裡舍得她挺著大肚子下地乾活。
除非迫不得已的時候,大肚子才下地乾活,可眼下的事不是那麼緊要的。
況且,梅娘的情況跟彆人不一樣啊。
當初秦婆就跟她說,肚裡的孩子不保,不如把胎兒藥了,大人也可早些恢複元氣。可她不忍心啊,那是金水的血脈,萬一是個男娃,金水不就有後了麼。當時梅娘昏迷著,她沒有娘家,婆婆也不是親的,她就替她做主,讓秦婆開了安胎藥。
而且以她對梅娘的了解,梅娘也定然拚死也要護住孩子。
“二嬸,這些您怎麼沒跟我說?”董梅道,這應是她剛穿來的那日發生的事情。
“梅娘,我對不住你。”曹氏道,回想起也不過是三個月前的事,卻恍惚過了許久。
“二嬸,您做得對,梅娘不會怪你的。”董梅道。
怪不得曹氏一直擔憂她肚裡的胎兒,原來是頂著這麼大的壓力和愧疚,真是難為她了。當初梅娘昏迷著,待她醒來就換了靈魂,加上她自個沒生過孩子,什麼都不懂。
曹氏找不到合適的機會跟她說,隻能儘心儘力的關照她們了。
好在一切都有驚無險,再有三月就生了,希望土地神保佑她,曹氏心裡念著平安經。
“梅娘啊,那些小衣服小褥子什麼你就彆費心了。這個我都給你備著,忙完了這幾天,可真要好好歇息。”曹氏叮囑道。
董梅點點頭應下。
曹氏才放心地離開,可剛一出門口,就遇著一夥人,她歎息道:“這什麼時候能讓她清靜清靜啊。”
來的這幾位都是她的第一代弟子,明個就要派去衙門當先生了。
“你們彆累著她啊!”曹氏剛邁出的腳步又掉了頭,朝院裡喊了一嗓子,才快步離去。
除了於氏,這有五位先生了。最激動的莫過於王氏,當她得知董梅選她去衙門當師傅時,錢氏那嫉妒的眼神藏都藏不住。
這幾位織毛衣的基本功都學得可以,也隻能教些基本,一來這兒的毛衣不外穿,主要是保暖功能。那些花紋編織隻能讓她們自個去悟,真有悟性的往後也能琢磨出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