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倆一個清點一個登記。禮單也是家庭賬目的一部分,日後的人情往來心裡也有個數。
村裡人是沒禮送的,當然除了幾個要好的。像曹氏吳氏汪氏都送的棉被等床上用品,這可都是實用緊要的,她們也知道這些董梅也是要花錢買的,乾脆幫著置辦了。
就連芸娘,都特意繡了兩對枕套以表心意。
金嬌為了董梅的上梁禮物,更是撿了個大漏。一毛皮貨商路過三岔口,在茶棚喝茶時就被她盯上了,結果用了點腐竹加鹵菜,換得一條大大的狼皮毯子。直到昨個拿來給董梅。
“鑫泰貨棧,紋銀二十兩;福臨酒樓,紋銀十兩;迎客酒樓,紋銀十兩……”青蓮道。
另有薑家也送了十兩,這可出乎董梅的意料。
加上幾個小酒館送來的,一共收到現銀七十餘兩。
“娘,除去昨個席麵的開支,還剩下四十兩銀子。”青柳算完賬,把賬目遞給董梅。
翻閱了青蓮青柳記的賬冊,她非常滿意。她有意培養女兒們管理家庭賬目,家裡的每一筆開銷都要記錄在冊,入賬的銀錢也要有數。每個月要對賬本進行總結,分析收支是否合理。
對於這個世道的女人而言,會管家那就相當於有了一個本科文憑。前世不是流行一句話麼,本科文憑的女生最好找對象。
曾經有個民意調查表露,本科男喜歡找本科女,研究生男喜歡找本科女,博士生還是喜歡找本科女。另有一些富二代三代的也是希望女友有個本科文憑。
收拾好家庭賬簿,董梅拿出王掌櫃的賬簿,“你兩一起看看,這賬簿有什麼問題。”
姐倆一看,上麵寫著迎客酒樓,兩人也不多問,一頁頁翻看起來。
其實董梅已經看過,對於前世學過財會的她來說,當然是很簡單的事情。
王掌櫃告訴董梅,前幾個月酒樓每月盈利有百餘兩,自從換了賬房,月月遞減,最近一月僅盈利七十餘兩。他雖沒有計算,但是每日的客流量他是知曉的,經營了這麼些年的酒樓,打眼一瞧,他也能估算個七七八八。
這賬簿入賬總額是對的,那人不敢從這下手,這樣的話王掌櫃也能瞧出端倪。他巧妙地把出賬增加,這樣一來,盈利自然減少了。
“娘,這幾筆不對。”青柳拿來賬本,指著幾筆出賬道,其中一筆就是茅台鹵菜的出賬。
林林總總的幾筆加起來上月差了二十餘兩銀子。
那賬房偷梁換柱,把出賬的名目調換一下,以增補成本價格。
董梅欣慰道:“不錯,接著看,把不對的地方勾勒一下,明個叫你二舅帶去給王掌櫃。”
“所以說,這賬簿之事一定得是自家親近之人,又或者是十分信任的人,一定不能假借他人。”董梅道,特彆是這古代,信息閉塞,凡事都得靠一筆杆子記錄,更是馬虎不得。
幾日後,芸娘繞道茅屋,跟董梅說了一事。
這幾日她家水桶的水莫名其妙地就滿了,前兩日,她以為是自己一早挑的水給記岔了。到第三日她十分確定早上出門時水桶是空的,傍晚到家水桶卻是滿滿的。
當時她十分害怕,怕是李成武又來騷擾她們。因為門上鎖是完好的,隻能是下了一側的門柱,才能拿水桶挑水,隨後又把門柱安上。
見芸娘滿眼驚慌,苦杏才告知她實情。
“娘,我跟她鬨著玩兒呢,還當真了。”青柳低頭嘟囔道,心下卻有點看好元喜,儘管人笨了點,但說一不二的勁頭還是值得認可的。
“梅娘,我不好跑去她家,隻好到你這尋個法子,叫那孩子彆再去了。”芸娘道,“這要是傳了出去,我都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