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如分家呢。”周燕聽著也憤憤不平起來,這累死累活的全都給了彆人了,太不值當。
“分家?”王氏近似絕望地搖搖頭,除了董梅外,村裡幾乎沒有分家的,李金富也沒那個魄力。
法子不是沒有的,就看王氏是否豁得出去。
錢在自個手裡,打死也不上交,她婆婆也是沒有法子的。地裡的糧食夠一家子吃的了,家裡真正用錢的地方也不多,無非就是灶屋添些鹽糖而已,用不了多少錢。
所以他們上交的錢,最終都落到了李金銘手裡。錢氏倒能撈到一些吃的用的,且她一家子也沒人賺什麼錢,還供著元康讀書,元珍又是照著小姐養育的,她也就無所謂了。
“謝謝大家了。”王氏感激道,“反正以後我是不會上交的,大不了都彆好過。”
王氏這邊咬牙切齒的,那邊羅氏端坐在大門口,等待她上交工錢呢。
最近元珍沒事就到村裡溜達,特彆是村婦們聚集織毛衣的地兒。今個芸娘正給人清算毛衣數量。婦人們免不了要議論比較一番。
說話間有人道:“你們也彆比較了,我們都不如芸娘的工錢高。”這話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不免有人泛起酸來。
“芸娘,你到底有多少工錢?”
“說實話,你們工錢的中間數差不多就是我的工錢了。”芸娘收拾毛衣的手頓了頓道:“要是你們漲錢速度再快點,我都比不上你們了。”
若讓她們知道了實情,心裡的巨大的落差還不定會說出什麼難聽的話。
人就是這樣,得知一向被人憐憫的芸娘,如今一月能賺近千錢,這個衝擊可不是一兩句話能平息下來的。
“芸娘,你莫要糊我。”一婦人道,“我聽我娘家人說,鐵匠兩口子穿著未過門的兒媳買的新衣在村裡晃悠,逢人就誇結了門好親,真是讓人羨慕得緊。”
“嫂子,周家嫂子是個開明的,定是不會要周燕的錢,她還是個姑娘,還不是想怎麼花就怎麼花。”芸娘笑道,“興許周家嫂子還補貼了點呢。”
“再說,這毛衣還沒賣出去呢,如今梅娘付咱們工錢都是體諒大家的艱難。”芸娘又道。“說句不好聽的,若有萬一,虧的還不是梅娘,咱是虧不了的。”
“我們幾個也就是幫著管事,能有多少錢?不過,梅娘倒是說了,若是不虧本,興許她能跟東家替我們幾個討二三百錢的,權當辛苦費了。”芸娘編了一通話,“不過那也是年下的事兒了,誰又能料到呢?
這番話,芸娘又當著主管們的麵跟董梅說了一番。
大家無不讚歎芸娘的應變之快,被人逼急了的情況下,把話都說到年下了。讓人聽著合情合理,這算是善意的謊言吧。
周燕臉紅紅的,“嬸子,都怪我。”
董梅搖搖頭,“往後你們若是遇見此類情況,也都這麼說吧。”
其實秀雲幾個在外村管著,情況簡單得多,外村的織婦能有現錢結算給她們,她們都快把主管當菩薩供起來了。
說到元珍,她溜回家,把聽來的一字不落的告訴的錢氏,這也是錢氏交給她的任務。
錢氏是個多精明的呀,她一聽就斷定,王氏所說年下結算工錢的事是假的,為的就是不上交工錢。想想也是,幾百錢甚至上千錢全都交給婆婆,擱她也是不樂意的。
但是,她不能讓王氏揣著錢啊,錢到了婆婆手裡,她好點能沾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