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催眠(2 / 2)

而這位夏爾科也不是什麼婦科醫生,他現在這個表現更像是一個心理學家。

隨著溫特的一些聯想,他立刻想到了一些心理學的發展曆程。

如果真的是兩個世界的巧合的話,這位夏爾科研究的應該是歇斯底裡。

歇斯底裡,這個很多人都以為歇斯底裡是中文詞,實際上它是完完全全的舶來詞,甚至整個字都是hysteria的音譯,這個詞原本的直譯就是子宮病。

在很久之前,這種疾病認為是隻有女性才會得的,是因為有子宮才存在的問題,本身就存在對女性的偏見。

這種直譯才讓溫特以為夏爾科實婦科醫生。

這個問題曾被修正為“癔病”,後來再次被修正為“分離障礙”,具體的定義有所變化,內容也有所增加。

而眼前的場景就像是他曾經見過的心理學上有名的一幅畫,是向公眾展示催眠在治療方麵的作用。

眼前的畫麵忽然和他記憶中的畫麵重合了。

溫特捂住額頭。

至於催眠狀態……本身是一種注意力狹窄的狀態,並非是夏爾科說的與歇斯底裡相關,也與許多人刻板印象中的意誌力沒什麼關係,和想象力的關係較大。不少催眠表演就喜歡找大學生這樣的群體,願意嘗試新東西還充滿了想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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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兩個世界在這些事情上的基本規則是相通的,那麼夏爾科的理論就是錯誤的。

溫特手指衝動了一下,他用另一隻手壓住了自己蠢蠢欲動的手。

不能質疑,不僅僅是因為他沒有什麼資曆去質疑這種有足夠權威的人,或者他也沒法證明。

而是……

溫特看了看教皇使者怎麼還不明白這次展出的真正目的。

這位夏爾科先生真正的目的應該是通過將“無可拯救的魔女”變為“可以被拯救的病人”,將那些受害者轉到醫院而不是宗教裁判所,減少被獵殺的魔女的數量。

這不是一個單單的學術問題,而是一個人命關天的問題。

不管怎麼說,學術的進步總是為了人類的福祉。

如果為了單純的正確性就可以犧牲生命的話,那麼倫理事故和人類災害的陰影就會隨之而來了。

如果他現在反駁夏爾科,他覺得教會甚至會很願意聽他說的。甚至這是一個得到教會青藍的好機會,如果他願意站出來指證,說不定之後都不會麵對被教會獵殺的情況了。

但是就是他們願意聽到他的反駁,他才絕對不想說什麼。

溫特不一定高尚,但是還不人渣。

夏爾科扶著那位女士侃侃而談,從疾病到治療,解釋了很多,最後把那位女士解除了催眠,看向了教皇使者:“使者大人,您對此有什麼寶貴的意見嗎?”

教皇使者從呂戴安公爵那裡借來了資料,他伸出了拇指和食指捏著紙張,隨手翻了兩頁,這走馬觀花的速度和漫不經心的翻頁姿態很難讓人相信他真的看了什麼。

十多頁的文件他翻了不到半分鐘,眼睛的焦點都沒變,裝模作樣翻完之後,教皇使者合上資料:“神明在上,這個世界上有如同您這樣善良的人是一件幸事,但是我想問一下你,你能夠保證所有人都被拯救嗎?”

“如《聖書》中所說,死神是神明的大敵,被拉入死神靈域的人很難被拯救出來,他們從身體到靈魂都歸屬於死神了。留他們在世間會產生更加惡劣的影響。你拿什麼保證你能夠百分之百治愈這些人嗎?”

夏爾科沉默了。

保證治療率是任何一個醫生都不會輕易做出來的,更何況對方絕對不會給他放水。

人類的身體實在是有太多的未知。恐怕再過幾十年都不會有人敢拍板保證自己的治療率。

“我會儘我的所能拯救我每一位的病人。”夏爾科隻能這麼說。

教皇使者抬眼看看夏爾科,勾起嘴角並沒有反駁。

“留下一個魔女很有可能導致未來數個或者數十個人因為這些被死神誘惑的人殺死。你覺得你能夠承擔這份責任嗎?”

“我會儘可能的追蹤每一分病人的後續結果,而且我會讓我們的病人在醫院裡接受足夠長時間的觀察。”

“那麼你又怎麼保證監視那些潛在魔女的人不會被魔女蠱惑呢?”

“在我的管理下是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我們有固定的檢查機製。”

夏爾科的確是有備而來,但是教會本就沒打算答應他。

不過是奧術師的小把戲罷了。

真要答應他們,他們以後就有機會光明正大地就真的是奧術師的人了。

這個口無論如何都不能開。

而且屬於教會的審判權轉移到了奧術師手上算什麼?

“能有這樣的心是好事,但是請允許我拒絕。”教皇使者看了看夏爾科,“那麼這次的展出就結束了是吧?”

夏爾科快步從講台上走下來,對教皇使者說道:“先生,請稍等,再考慮一下吧,我可以接受教會的監督。”

教皇使者身邊的騎士把夏爾科攔了下來。

教皇使者在往前又走了幾步之後回過頭:“就不用再追我了。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