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六,山神祭。
這一天我媽在秦嶺腳下生下了我。
我出生的時候,全身上下有十八道纏腰龍,身上有奇異清香。
接生的穩婆見識短,說我是個怪胎,一生不祥,是山神來懲罰我們家,會禍害村裡,他讓我媽把孩子送山裡去獻祭。
我媽照做了,不過死的那個人不是我,而是穩婆,死在了山神廟中,身上有十八道血洞。
我的出生注定不凡,一生孤獨。
打小,我媽就告訴我,我這一生有三道雷。
第一道雷,是在我出生那晚,妖風四起,怪從山中來,無數鬼影爬在我們家院頭上。
有森寒的聲音喊道:“山神子,修煉大補,可助我等提升道行!”
“滾,今晚誰動手,我廢掉它!”
我媽一聲大吼,鬼影消散。
第二道雷,是在我五歲那年,我媽帶我去山裡,回來的時候,身上的纏腰龍消失,她很開心。
第三道雷,我八歲那年,劈死了我爸!
而他死的時候,我媽沒掉一滴眼淚,甚至有點怨恨。
我爸是行腳夫,光棍三十年,後來從山裡撿到了瘋瘋癲癲的我媽。
以為是個傻女,又看她漂亮,就乾脆成了親,洞房。
結果當天晚上完事,我媽就清醒過來,掐著我爸:“我不過是癔症發作,敢碰我身子,我殺了你!”
於是我爸被吊在房中一晚,木已成舟,生米熟飯,也就暫時放過他。
自打那以後,兩人沒說過一句話。
我沒有童年,因為沒有小夥伴跟我玩,他們給我取了個外號:香孩兒!
每到此時,我懷疑自己是不是個災星。
可我媽總是安慰我:“你是山神子,天顧之人!”
從這開始,我媽就親自教我陰陽五行、八卦乾坤、風水堪輿、星象等等。
後來每天還替我喂下一種特殊的草藥,苦中帶血,不知道是何作用。
這一學,就是十年。
而她的容貌一直都沒有衰老,仿佛青春永駐。
我本以為自己的日子會一直如此,直到這一年六月六,秦嶺發大水。
洪水侵襲了我們村,我媽當時臉色一變。
當天晚上,她就穿好一件紅衣,臉色蒼白的坐在床上,拉著我的手說:“冬青,我要走了,我們母子的緣分到此斷。”
我當時就哭了,以為我媽要丟下我離開,淚如雨下。
“媽,你要去哪,我跟你一起去!”
我媽搖頭:“不行,等你有朝一日足夠強大,再來找我。”
這一晚,注定是我們母子最後時刻,而她的身上,也漸漸開始有了變化。
死氣慢慢籠罩,屍斑長滿了她那美麗的容顏。
直到快天亮,我媽哭了:“記住我給你的三句話,一定要照做。”
“第一,天亮後會有人來接我,在門口掛一個黑旗!”
“第二,我走後,你要去將自己埋在後院棺材,三天後出來,期間無論誰叫你都不能出來,到時候會有一個人前來找你!”
“第三,不要和女人有任何糾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