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2 / 2)

縛她 鷺洲裡 4846 字 2個月前

那個人不動如山地擋在她們母女身前,如同一扇最可靠的屏障,寸步不離。

登船的流寇們雖勢眾,卻隻會仗著人多以蠻力亂砍亂殺,與那少年公子手下訓練有素、刀法迅捷、以一當十的錦衣人相比,全然沒有還手餘地。

加之有人趁混亂時乘小舟登岸找到附近的官府報官,官衙的人聽聞江上動靜很快便乘船抵達,天將明時,船上剩餘的流寇便被全部緝拿歸案。

一夜驚魂,活下來的人除了零星幾個同乘,便隻善家母女並那公子一行。

第二日天明後,眾人在官兵的護送下棄舟登岸,楊氏方才感激涕零地向那位出手相救的公子行大禮答謝。

“昨夜若非是公子路見不平,隻怕我母女二人便將喪命於水上,公子搭救之恩,我們母女無以為報,還請公子千萬留下姓名與住處,待我等回京之後,必登門答謝!”

少年公子立在水岸碼頭,一行帶刀的侍衛則恭敬安分立於主人背後,昨夜麵對流寇時的騰騰殺氣已經全然收斂。

“昨夜那般情形下,換了任何有良知之人,都不會視而不見,夫人不必將此事過分記掛心上,這對我來說,不過是一件小事。”那少年公子謙和道,“至於晚生的姓名與住處,有些不便告知,還望夫人見諒。”

善詞那時半隱著身形躲在楊氏背後,隻透過楊氏肩膀悄然望著那個人,覺得他立於陽光之下,整個人身上似乎都在發光一般。

他的救命之恩,他的寧靜溫和,他的極好修養,這些種種加注於他身上,即便他隻是中人之姿,卻仍舊讓善詞難以移開目光。

見對方不便告知家門,楊氏便也不再追問讓彆人為難,隻再三真摯謝過。

言談之間,那少年公子表示自己也是乘船北上,雖不抵京,但與她母女二人也有一段同道,又見番波折之下她們身邊已隻剩了個婆子,身上也無什麼銀錢,擔心三人路上再遇到什麼危險,便主動邀了楊氏同行,護送她們三人過汴州之後,再分道辭行。

楊氏感激,答應了下來,待那公子重新雇了隻船,便同著他繼續乘船北上回家。

那位少年公子是個極其恪守道義之人,同乘這段路途上,他以及他手下的人對善家母女照拂非常,卻又處處不逾禮節,行動言語,處處都讓人如沐春風。

他甚少跟善詞言語往來,偶爾對上她也是謙謙守禮的君子舉止,從不越線分毫,倒是善詞總偷躲在暗處觀望他。

江上風清日朗之時,他常會在船舷邊沐浴著陽光讀書撫琴,青衫落拓,渾然是謙謙儒生公子的模樣,或是楊氏有時與他攀談,他也恭恭敬敬回話,言辭間持重沉穩,不卑不亢。

透過楊氏與他的談話,善詞隻知道他是離家四海求學在外,此次從南邊北上,是要去涿州拜訪一位當地的名師,之後在那裡待上幾年,潛心學習。

善詞在暗處默默瞧著他,少女心事猶如船下江水暗暗湧流起來,她甚至希望這隻船若是能再開慢一些便好了。

這樣,就能再晚一點至汴州,這樣,就能再晚一些與他分彆。

然盛宴終散,分離的時刻還是如期而至,善詞同母親在汴州水路上與那公子分手。

臨行前,那少年公子還好心替他們母女備了船隻,親眼送她們母女登船後,才駛船繼續朝著北邊的方向離去。

萍水相逢,不知姓名,不知身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留在了善詞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他離開的時候,連隻言片語都未曾留她,可他眉心那顆朱砂痣,卻還是悄然生在了她心頭。

一彆三年,善詞從未忘記那段同路之行,她曾無數次地想去涿州,想著或許在那裡能夠再見到他,可要與一個連姓甚名誰都不知的人重逢,何其艱難?

而自從兩年前開始與裴沉昭糾纏不休後,善詞便愈發放下了這個念頭。

再也見不到那個人,或許是好的,這樣,她身邊這些醃臢便牽引不到那人身上,他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