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趙平安聽一句就開始火大,但強忍著不發作問,“他們又乾什麼了?”
“也沒什麼,大善事而已。”穆耀的語氣裡有一絲嘲諷,“他們在蘇府門外立了牌子,聯絡左鄰右舍的富戶豪門,出了一大筆銀子。但凡報名做軍醫報效國家的,從軍後,每家可得一筆安家銀子,讓他們可以安心出征。”
媽的!趙平安差點爆粗口。
又來這套!花點銀子罷了,卻相當於摘桃子,站在她肩膀上撈取勝利果實。
她一力促成軍醫的事情解決,過程雖快,卻也艱難,甚至麵對著包括蘇意的反對,浪費了多少腦細胞才能成事?能在一天內就通過和推行,又是費了多大的勁兒呀!
百姓們當然會感謝朝廷的恩德,這有點像開恩科,是喜大普奔的事。
但,有什麼比實打實的銀子給人的印象更深刻?往後提起這件事,民眾卻隻會想起蘇大人帶頭惠民,卻忘記這個政策的推行者,連朝廷都得靠邊站了。
趙平安這麼做本也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穆遠,為了大江將士,不在意功勞屬誰。但被自己討厭的人拿自己的成果去沽名釣譽,就真的很窩火了。
上一次大疫之後,蘇家就帶頭來這手,因為有歸曄通風報信兒,被她破了局。這一次他們故技重施,她忙得昏天黑地的,顧不上,真就著了他們的道。
“咽不下這口氣是不是?”穆耀好整以暇地問。
“對!”趙平安氣乎乎的。
奇怪了,可能因為穆耀任性妄為,她在他麵前居然也能毫不掩飾情緒。
“咽不下去也得咽,因為這事他們已經做成了。你若阻攔,百姓就恨你了。”穆耀冷冷的笑,“百姓,大多是目光短淺愚民而已。但凡讓他們損失丁點利益,甭管你前頭對他們有多少恩惠,轉頭他們就忘記了,隻記得你對不起他們的地方。”
“百姓們活著就很不容易了,雖然涼薄一些,可也是人之常情。”趙平安對此倒是很淡定的,“倉廩實則知禮節,衣食足則知榮辱,管子老大人沒說錯。畢竟於百姓而言,生存是第一位的,提高他們的眼界不是一天半天的事。我不惱他們,但我惱利用這一切的人。”
“搞不好蘇老大人也是為國為民呢。”穆耀的諷刺之意更重,“他老人家在朝堂上被你擺了一道,這招隻是找回場子,順水推舟的落個名聲。我那爹,就欠缺這表麵手麵呀。蘇老大人這也算是……變廢為寶?不對,是化劣勢為優勢?也不對,明明是彆人拚死拚活,他站在前麵引領光輝。”
哼,他還不是政事堂的扛把子呢。趙平安暗想。
是皇兄走了,葉家倒了,他隱忍這麼多年終於忍不住了嗎?他要升官也有好幾級才到達他渴望的位置,所以才背靠穆定之,想奪了先手。而穆定之卻希望文人的擁戴,於是他們狼狽為奸了。不,應該說勾搭成奸!
“哎,你惱也沒用,這回打折了胳膊,隻好藏在袖子裡。”穆耀又道。
“嗯,我記仇。”趙平安咬牙切齒。
“女人有不記仇的嗎?”
“你儘可以去告訴蘇美華。”趙平安也冷笑回去,“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私底下有聯絡。”
“都是失意人罷了。”穆耀絲毫不以為意,“我得不到你,她得不到我二哥,我們整天研究如何拆散你們,卻始終沒有機會。兩個敗軍之將,難道還不能一起感歎人生,借酒澆愁嗎?”
就是這樣!
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