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遠怒,再次出手。
這一次他帶了真氣,還有望而不得的悲傷,出手甚重,直接拎著麥穀的衣領,把他整個人都丟開,讓他飛出好遠,落入人群。
百姓們沒見過這陣式,也沒受過訓練,惟一的反應就是躲避。
於是。
啊!砰!哎呀!
麥穀直接和地麵來了個親密接觸,就算是武將出身,好歹在空中卸了點力,也是半天爬不起來。但他太擔心他的夫人了,離得那麼遠也對著趙平安怒叫,“你把我夫人如何了?若膽敢傷她,我要你償命!”
“等你過得了穆大將軍的關,再放狠話吧。”趙平安哼了聲,咬著牙,重新站起來。
在眾人眼裡,此時她就像從修羅場出來似的,渾身是血,而且不是自己的血,那就是殺人所沾染的了。也許,是吃人沾上的。看哪,下巴上也有血跡,定是吃完了沒擦嘴。
如此想著,人群就下意識的向後退著,讓出大半圈距離。
而趙平安天生的氣勢,長居高位,能翻雲覆雨的氣勢也自然散發,令人不敢直視。
隻見她慢慢走下台階,站在人群中間,對著麥穀道,“你這人不好,總以惡意去揣測彆人。我看,你是在此地當土皇帝當慣了,有被迫害妄想症。”
她這新詞,絕大多數人是聽不懂的,但大體明白她的意思。
難道說,阿窩夫人沒事?那為什麼到現在也沒有動靜呢?
“阿窩,阿窩到底怎麼樣?”麥穀再問,目眥欲裂。
“你這人,不僅心不好,腦子也不好。”趙平安哼了聲,罵得那樣自然,“在你被打暈之前,我就說過了吧?我不會不顧母親的安危,隻為留下孩子,你的理解力居然這樣差,還是被打壞了腦子?好吧,你若問我,我隻能回你四個字:母子平安。”
嗡的一聲,人群炸開了鍋。
麥穀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趴在地上不動了,好半天才半信半疑地說,“真的麼?你說的都是真的麼?那為什麼我的阿窩不出聲?你之前也說過,要剖開我阿窩的肚子啊。那樣一來,人怎麼還能活?”
“以後能不能活,我不能保證,但至少她現在活著。”趙平安又向前走。
人群,好像海洋遇到避水珠,再度自然的向兩側分開。
趙平安就這麼走到麥穀的麵前,俯視著他。
穆遠默默跟在趙平安身後兩步,即不太近,也不太遠。隻有練家子才能看得出他身體緊繃,似乎說不出的緊張和莫名的關切。
“至於阿窩為什麼不出聲……這麼說吧,如果我剖開人的肚子,結果讓人疼得慘叫,還叫什麼本事呢?如果麻沸散這麼沒用,又怎麼還能叫傳說中的神藥呢?”她說得淡定。
借機,把所謂麻沸散的事打個底。
將來萬一在戰場上有外科手術要做,彆那時候再驚悚世人,不如提前鋪墊。然後再設個限定什麼的,讓人知道藥物珍貴,用完了就沒了,也不是隨便誰都能用的。
果然,人群又嗡嗡出聲了,一群蒼蠅加一群蜜蜂的即聽感。
其實很多人不知道麻沸散是什麼,畢竟古人的認知力和信息接受度不高,但大家都能明白是割了肉,開了肚腹都不疼,還能讓人活下來的東西就是神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