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警的狼煙是黃色。
生死關頭,他一急,卻忽然記起來了,上頭的命令是守堡而棄關,隻要發出訊號就可以。、
本來他心中還有些忐忑,以為這命令是錯的,哪可能放棄關口?那後麵,可是千千萬萬的大江百姓啊,包括弟兄們的父母妻兒。
可是驀然之間,他腦海一片清明,因為發現秘令中說明的一切都應驗了似的。再想起穆遠的名聲,想起之前正是穆大將軍幫他們保安軍趕走了大夏人,不知怎麼就有了信心。
照命令說的做!沒彆的,服從!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準沒錯的!
小頭目跑得像一陣風似的,片刻之後,狼煙升起。
但與此同時,不知打哪鑽出的大夏軍也湧到堡壘之前。人數不多,大約百多人,卻在人數上已經是大江軍的五倍多了。
不過這些人卻並沒有直接進攻堡壘,而是就撲到關口那裡,從內部把順寧寨巨大的閘門打開。找到機關竅門時相當熟練,顯然早就探查得清楚,也早有準備。
緊接著,大批大夏軍通關入內!
夏軍的軍服是土黃色,此時一團團,一片片,忽啦啦的好像洪水濁浪。那情形和氣勢把大江邊軍都震住了:幸好他們死守堡內,若是出去,就他們這不到二十個人,簡直就像沙粒淹沒在洪水中,直接被拍死了吧?
這還不算,關口那邊似乎還有更多的大夏軍源源不斷地趕過來。若非關口僅能容兩馬並行,幾乎有要潰堤的感覺。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看這兵力,仿佛最近的龍州軍都出動了似的。這哪裡是要攻擊誌丹和金湯,整個保安軍的地界,甚至關內重府都要被一鍋端了啊。
提前開戰了嗎?不宣而戰,緊急大戰了嗎?
人數和力量的強烈對比,己方會被碾壓成齏粉的結局,令大江軍們個個呼吸急促,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了。好在腦海中還回響著之前他們隊正說的那句話:和順寧關,和這個堡壘共存亡。
“大門頂好,預備火箭。”小頭目大聲吩咐,因為除了這些,他們也沒有其他物資。
這不比攻城和守城,明明大夏軍是不會這樣出現的啊。什麼沸水啊,滾石啊,他們一概沒有。要命的是堡壘是土建搭以木頭,火箭若被反射回來,他們大夥兒一起變烤全羊。
但,顧不得了!
不過是拚上這條命,腦袋掉了碗大的疤。成了燒糊了的卷子,十八年後照樣白白嫩嫩!
然而沒想到的是,他們視死如歸,他們大義凜然,他們快嚇尿了卻還硬憋著,結果卻是大夏軍在撲過來之前忽然轉了個彎,把背對著他們了。
再抬頭,大江軍黑色的軍服從地平線上出現。
先是細細的一線,橫向列隊,最當中是騎在高頭大馬上的是一位將軍。他身後一名旗手高高的舉著旗子,上書一個大大的穆字。迎麵而來時,旗麵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穆大將軍親自來救援?”不知誰喊了一句,聽聲音,滿是不可置信。
“上頭的策略彆猜了,守好位置。提防大夏人怕被雙麵夾擊,搞不好狗急跳牆,先踏平了咱們的堡壘再說。”小頭目也鬆了口氣,但又立即把那口氣提了起來。
“那是穆遠,他們的主帥穆遠。”堡壘之下,老魯頭也對大夏軍中一名明顯是將領的人說,“跟我衝啊,快去殺掉他!殺掉他就是大功一件,還能把王子搶回來。”亢奮令他喪失理智,一邊又急得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