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花三。”楊計相胸中似乎早有成計,因而直接道。
見劉指揮猶豫了下,就又說,“穆家父子,離心離德。穆大將軍既然是國之棟梁,能與他爹分庭抗禮,花三也未必就和穆定之一條心。再者說,大長公主信花三,你我在此刻既然彆無他法,也隻有信了大長公主的相信。”
劉指揮想了想,終於點頭道,“前些日子花三被投入大牢,還曾派人拿了大長公主的信物遞消息於我們。我看,如今也隻能如此了。”
兩人又商量了下細節,而後小心安排,第二天晚上就去了大牢,麵見穆耀。
劉指揮負責著京城的治安和防衛,劉家在軍中也是樹大根深,就算強勢如穆定之都要避諱幾分。因此,他要安排自已和好友到刑部大牢和人會麵,倒還不至於走漏風聲。
而聽他們講了如今的朝局形勢,穆耀很吃驚,同時又感慨。
他萬想不到,他爹的底限已經低到如此,簡直算是沒有底限了。也已經從暗中對抗變成明的,就差捅破那層窗戶紙。他爹和平安,必須要死一個嗎?他本以為到了這種時刻,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讓他爹去死,結果發現他真是比不上那老家夥。
因為他沒他狠,居然會不忍心。
然而起來想去,權衡利弊,還是硬起了心腸。
如果平安贏了,他爹還有活路,穆家也不會覆滅。可若是他爹贏了,平安以及很多忠直之臣就沒命了。他爹雖不至於親手殺了他哥,但失去平安,他那二哥怕也活不成。
不,修正!誰說虎毒不食子,上輩子,他爹不是把他宰了嗎?從後麵下刀,紮個透心涼。
“找個人,去之前野利花花住的那間驛館房間。右後邊牆上,從下往上數第八塊磚,裡麵有一隻錦囊。取出來,有大長公主定下的計策。她說過,生死關頭可打開第三個。我琢磨現在這情形,已經是非生即死了。”
劉指揮點了點頭,立即派心腹前去。
野利花花驚得張大了嘴巴,“花三哥,你到底在我屋裡放了多少秘密東西?上回是從下往上數第四塊磚,今回又是第八塊。”
“放心,再沒有了。”穆耀摸摸野利花花的狗頭,“我必須要保證那些錦囊安全,而大部分人會認為我埋了第一次,就不會在同一地方埋第二次,所以你那兒最安全,不過我動過手腳的磚塊位置不同而已。”
野利花花,以及旁聽的劉指揮和楊計相都默默的揚起眉梢,隻覺得穆耀異想天開,但確實洞悉人心,很是有用。
也幸好此人不是敵人,否則倒是很難搞啊。
穆耀卻借此機會再詳細問了些情況,越是聽,眉頭皺得越是緊。
“皇上病了,平王殿下也病了嗎?”他問。
“皇上的病,我們是親眼所見。至於真的是自已誤食還是如何,如今也查不清楚。”楊計相眉頭皺緊,看起來很是心疼和憐憫趙宸,“至於皇弟平王殿下,倒是並沒有去看。並不是我們疏忽了,隻是不敢。”
“怎麼?”穆耀挑眉。
“我們怕逼之過甚,他們狗急跳牆,對皇上和平王殿下都不利。”劉指揮沉聲道。
穆耀秒懂。
能架空皇上,自然就敢弑君。臣子如果一定要麵聖或者麵見代天子之行的平王殿下,為了怕露出端倪,誰知道這兩個還是孩子的趙氏子弟,會不會真的一病不起,久之而亡呢。
“得想辦法保住他們的安危,不然還是太險了。”穆耀發愁。
劉指揮和楊計相也發愁。
他們雖然也是重臣,可在某些方麵卻實力不足,更不能手長到伸進宮中。再想想那二位學是孩子呢?父母均不在,親姑姑還在外頭生死未卜。遇到狼子野心之臣,也不過就是砧板上的肉,隻有任人宰割的份兒。他們暫時沒有辦法,能做的就是不刺激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