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了?”趙平安見穆遠轉過身又轉回來,懂他的心思。
無法冷靜,還是不因為被困的是你嗎?
穆遠無語,拚命控製著自己想向她挪動的雙腳道,“我對病症的事不熟悉,救災的事也沒參與過,你若有吩咐,隻管告訴我,我一定會為你做到的。”
如果平時,他一定會稱她為大長公主,不會你啊你啊的說。然後會自稱為臣,也不會我我我的自稱。可見,他臉上雖然像是戴了一張陰雲製成的麵具,心裡隻怕怒火滔滔了。
再想想,穆遠雖然以勇武著稱,是武將,武夫,但卻屬於上得戰場,歸得營帳的那一類將軍。上陣能令敵人聞風喪膽,在戰前或者後方製訂戰術方略時也是智計百出,屬於用兵如神的那類人,有大智慧。
可他現在顯然失了方寸,難道這也是關心則亂嗎?
趙平安儘頭小小竊喜,但立即拉著思緒回到正事上來,“這件事牽扯很大,不知道病菌那個……呃,疫症從何而來,又帶到了什麼地方,最穩妥的辦法不隻是我封了公主府,你再封了醫官院,而是封了整個東京城。”
見穆遠的眉頭越蹙越緊,又接著道,“我知道這很難,且要在不引起百姓騷亂的情況之下做到,不然東京城必亂,大江國也會動蕩。”那時,誰知道凶惡的大夏不借機過界好處?
從前在現代時總嚷嚷著知情權,身在高位時才知道,保持穩定是多麼重要的事,否則事情隻能越來越糟。當然,這是在負責者積極作為、努力想辦法解決問題的情況下。到了一定的時候,還是要和百姓有所交待的。
治政,不僅是用人,還要重視百姓才行。
“好。”穆遠想了想,並沒有過多的話,隻一個字,擲地有聲。
趙平安心裡暖洋洋的,因為穆遠帶給她一種強烈且強大的安全感。從他們在此世的初次見麵就是那樣,總覺得他可以依靠,根本不用懷疑的。
“第二件重要的事是:葉家。”趙平安收斂情緒,再切入正題,“你也知道,大江是文臣治國,武將就算強悍如你爹定北侯,再加上太皇太後的娘家哥哥田將軍和武襲世家劉家,仍然無法在勢力與實力上壓倒文臣。”
有武力值又如何?掌兵又如何?架不住內部勢四分五裂。田家,劉家,穆家就不是一條心的。而文臣集團雖然黨爭激烈,但他們講究士林聲望,和武將對上的時候往往同仇敵愾。
“不能輕易動葉家,但也不能讓葉家輕易動。”穆遠明白了。
在沒有確鑿的證據前,想扳倒葉家,甚至葉家的某個重要的人都很難,何況葉貴妃?畢竟,她是當今的生母,要顧慮朝廷的臉麵。
但,也不能讓葉家把事情捅出去!
不然在找到真凶之前,以葉家的胡來程度,京城必定陷入恐慌,而這個罪過也肯定壓在平安身上。那時彆說事後洗清冤屈,能不能好好活下去都是個問題。
亂,則生變。
平安說得對,首先他不能亂。
其次也不能讓京城亂,大江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