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林卻搖搖頭,“他們一直吵吵嚷嚷,神情激動,個個要吃人似的,屬下並沒有聽清他們叫喊的是些什麼話。總之,就是讓大長公主償命之類的……”
還用問什麼?必定是城內有疾患爆發,或者有人把她公主府的底給泄了。
“我去看看。”趙平安揮了揮袖子,毅然走下台階。
“不行!”穆耀卻攔她,“都是衝你來的,你走那麼近,傷到怎麼辦?”
“他們是百姓。”
“百姓中間也可能混著彆的人!”穆耀急了,“我去!我去探探是怎麼回事!”
“不,本宮要親自去!”趙平安很堅決,甚至帶了些狠氣,連自稱都變了,“這必定是有人搞鬼,本宮若不露麵,豈不是給了他們再次詆毀的機會!”
“我不同意!”穆耀情急之下,拉住趙平安的手臂,“就算是在戰場上禦駕親征,也不是這樣的做法,至少我得打個先鋒。”
“東京城絕對不能亂起來,懂嗎?!”因為兩人離得近,趙平安乾脆又湊近了些,壓低了聲音,咬著牙道,“不是我危言聳聽,不要小看這場疫症,它甚至關係到大江的安危!”
“可是……”
“沒有可是!”趙平安的眼睛奇異的明亮,灼熱得像是燒了一把火,“這事擺明是衝著我來的,我若縮了,以後就沒有活路,又讓百姓如何信我?如何信我逝去的皇兄?狹路相逢勇者勝,我趙平安從來不怕直麵刀槍!”
危機,也是機遇,所以她不能退!也絕不會退!
“可你的安全……”
“不是有你嗎?有這些府衛嗎?”趙平安毫不擔心的樣子。
從沒有這樣一刻,穆耀後悔自己沒有習武。
他不是厭惡武力,小時候也曾羨慕二哥能力挽千鈞。但他想和父親對著乾,於是在父親最看不上,認為最沒用的琴棋書畫和詩詞歌賦上極為用心,樣樣做到頂尖。
他就是要才名赫赫,卻在父親眼裡當個敗家子,窩囊廢。
他做到了,現在卻悔得腸子都青了。
若二哥在,平安一定會平安。
他討厭甚至憎惡二哥和他搶平安,還好像領先了的樣子。但此刻,他真的希望他那二哥能來大出風頭,保著平安的性命。
“我覺得……”就在他一閃神的功夫,趙平安已經大步向外院走去。
白、沈二位公公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驚恐。
這是民亂啊!
民亂多可怕呀,比大夏的侵擾恐怖多了。至少大夏要從邊境攻過來,還要些時日,民亂卻就在眼前了!
他們生在和平年代,大江雖弱卻富足,就算邊界不太平,那些如狼似虎的小國經常欺負大江,還發生過屠城的事。但他們遠在京城,遠離那些硝煙和戰火,平時擺擺譜,顯顯官威可以,爭權奪利是把好手,卻根本不懂得如何麵臨生死之危。
但公主在前麵,他們這些宮奴出身的怎麼也不敢錯後。所以咬咬牙,還是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