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她的狀況是好多了。”李婆子看趙平安站在小小的病床前,離得有點近,連忙道。
“好轉的力度不大,所幸也沒有變壞。”趙平安拉了拉臉上的解毒麵巾,目光閃閃,“但是不壞就是好,真希望她能早點康複。”
到時候她就拉著小小到街上轉一圈,讓東京城的百姓們都看看。
這就是個活廣告,到時候還有誰不信種痘的事?到時候又有誰還會懷疑,她可以帶領全東京城的人抗擊疫症?到時候那些惹更好這滔天大禍的人,也該洗乾淨自己的脖子了。
“八成能保住她的小命。”李婆子答道,有意往床邊一站,把趙平安擠得遠了點,“可惜花朵似的小姑娘,隻怕是毀了容了。”
趙平安望著小小臉上的紅色斑點以及已經形成的痘疤,默然。
這個,她實在是無能為力。
有句話說得好,可能有人不愛錢,但沒有人不愛美。
小小的年紀不過十六七,多麼美好的年紀。而在古代這樣女性地位低下的年代,容貌損毀的結果比在現代還要嚴重得多。至少在現代,醫美手段相對發達,可在大江,她就算有最好的藥,也沒有那種外科手段,何況還是整形外科。
但轉過來想,能活下來,還是小小有機緣。
首先遇到了她這個穿越加重生者,其次她在現代時還是學醫藥專業的。並極幸運的,她擁有神奇的空間,可以聯通古今。
“走一步看一步吧,總能想法子活下去的。人生,除了死也沒什麼大事。”趙平安沉吟了片刻道,“倒是李大娘您,此事一了,可得給您記一大功。”
就算那些舍生忘死、醫德極好的大夫,也不敢這樣近身照顧一個病源體,天花發作最厲害,傳染性最強的病人。
“大長公主說這話,可真是折殺我了。”李婆子連忙道,“我是暗衛,我的命都屬於大長公主。何況我入府後吃好喝好,沒為大長公主儘過什麼力……”
“你記著,暗衛的命也是命。”趙平安深吸一口氣,慨然於暗衛們都是同樣心思,可見被洗腦洗得徹底。
她又是感激他們,又是分外愧疚,“拿命搏的,都會有個好結果。”她重重點了點頭。
李婆子就紅了眼,低聲道,“大長公主有所不知,十年前的惠州……我就是惠州人。身為暗衛的都是孤兒,無牽無掛的才能把命奉給主人。可我被訓練成暗衛之前,年紀本比其他人略大,記得小時候的事。所以就算沒有親人了,長大後因為任務的關係也悄悄的回到過惠州,看看那方生我育我的水土。我本隻想逗留了幾日,哪成想,正趕上疫症爆發。”
李婆子把埋在心裡十年的秘密說出,因為看得出大長公主真的無懼天花,而且她的善良是真的善,表麵上看來心腸硬,其實做真事,不似貴族女眷們那樣做點善事是為搏名聲的。
“你染過天花?”趙平安眼睛亮了。
李婆子不敢直視主上,卻瞄到趙平安的神情,心中感覺又是怪異,又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