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遠就立即打橫抱起她,看到不遠處有一處石凳,連忙快步走過去,讓趙平安坐在他的膝頭,枕著他的胸膛。
“好點沒有?”他的大手撫在她頰邊,輕輕扳向自己這一側。
還好,她的臉色恢複了些,也不再冒冷汗了。
可這到底是怎麼了?不像沒事的樣子呀。
“我真沒事了。”趙平安掩飾的說。
因為,她實在不知道怎麼解釋。
“跟我說實話。”穆遠卻很嚴肅,明顯不信。
“我……”趙平安猶豫了下,“上次我中毒,不知是不是傷了腦子。想事情太多,就會頭疼和心口疼。剛才我忽然想,要是……要是你不見了怎麼辦?”
說著,忽然就掉了眼淚。
穆遠本來還想細問,但看到趙平安哭,立即就慌了神,手都不知道放哪裡好,胡亂幫她抹著臉,“彆哭彆哭。你這樣,我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你放心,我不會不見的。我跟你發誓好不好,我不會不見的。”
“要是上戰場呢?要是有人陷害你呢?”每一種可能,都令人不寒而栗。
可是淩遲處死!
上一世她是在朝堂上做主的那個人,就連皇帝都聽她的,是她點頭答應的嗎?甚至,是她直接下的旨意嗎?
不然,誰敢處死一個冠軍大將軍。
不然,為什麼一想到那場景,她就痛不欲生?
他是……打了敗仗嗎?
這就是為什麼武官難做!
勝仗多了,皇帝忌諱你功高震主,很難善終。
輸了,唯你是問。
有時候甚至不分青紅皂白,直接殺人祭旗,或者為安撫民心,或者為平衡勢力。最無恥的,是為了取悅敵方,換得談判。
這種事,曆史上太多了!
“答應我,不要死。”趙平安扯著穆遠的衣領,“你給我保證,無論如何也要活著。哪怕要你死的人是我,你也要拒絕,然後活著。”
穆遠吃了一驚。
他有點糊塗,為什麼平安會讓他去死?然而趙平安控製不住般湧出的淚融化了他,瓦解了他,令他鄭重點頭。仿佛他不答應她,她就會這麼難過死似的。
他不想讓她有一丁點兒的難過。
“好,我答應你。”他說得無比認真,把這當成如山重的承諾,“而且你可能不知道,我命硬得很。隻要我想活著,就沒人能讓我死。大夏國的人不能,大江國的人更不能!”
哪怕這隻是個承諾,抵不過她回憶裡的恐懼,趙平安還是感覺心裡踏實了些。
“謝謝你能這麼說。”她的淚還未擦乾,就又努力對他綻放笑意。
見到他近在咫尺的臉,還有那深邃眼眸中對她的關切,想到那可怕的過去和極不穩定的未來,她的心就像坐了過山車,一下子墜入地獄,一下子又飛上了雲宵。
她不知說什麼好,也不知要做什麼,腦筋混亂得很,乾脆心動不如行動,就那麼攀了他的脖子,直接親上去。
不同於上次的蜻蜓點水之吻,她這回凶猛得多,笨拙的舔開他的唇齒,深度糾纏。
穆遠幾乎一個哆嗦。
克製有如薄薄的冰麵,看似堅硬,實際上很容易就被衝破了。
他本就是自帶侵略性的人,於是更凶猛的反應了回去。很快變被動為主動,令趙平安完全而徹底地放棄主導地位和本能的抵抗。
不遠處,有士兵們呼喝的聲音。
近處,有風吹過梅林的波動。
此時暗香此時變為烈香,寒冷變為炙熱,迷亂的感覺把兩人緊緊纏繞。
似乎外界是不存在的,包括天地在內,隻有他們在一起,吻得死去活來。直到趙平安連氣都喘不過來,直到穆遠的呼吸都沒辦法連續,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