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營養液加更(1 / 2)

出了教學樓,羽沫扶著牆輕輕地活動著腳踝,疼得略微輕了些。

也不知剛才那人被撞落了什麼,似乎散落了一地。

“誰叫他吼我?估計要收拾好,得有一會兒呢。”羽沫好笑了下,又撫了撫前額,微微有點發痛,估計自己剛剛滑倒,突然撞過去,額頭磕到了對方下巴,怪不得被嚇著了呢。

“不知現在怎麼生氣,遇見我這麼個冒失鬼。嗯,這人長得還挺高呢。”羽沫菀爾,側身撐開了傘。

雨也小了,街上行人似乎並不多,她放緩了腳步慢慢地走。

這條路的街心處生長著一棵枝繁葉茂的老槐樹,因此得名槐樹街。

小城並不大,槐樹街自古就是小城的中心,青石鋪路,相距幾十米就樹了一盞古樸的槐花燈,煞是好看。

街邊小店林立,多是些仿舊的老式店鋪樣子,掛著各色的幌子和打眼的招牌,吃的玩的一應俱全,賣的東西也大多作工精細,興意都挺興隆。

羽沫自小喜歡這條小街,愛它清晨時的靜謐,也愛它傍晚時的喧囂。總覺得因為有了這棵老槐樹的緣故,小街一年四季充滿了生機,走在街中古樸的青石板路上,往來的行人也悠然了許多。

記得小時候放了學,這條街還沒有如此繁華,她每每路過那棵老槐樹,都會停下腳步仰著頭眯著眼看,春日枝青,夏日花開,秋日落葉,冬日白雪,一年四季在枝頭尋覓星星點點碎金般的陽光。

她最喜歡槐樹花開的時候,那時她便常常在書包裡偷偷藏了大大小小的石礫兒,若樹下無人,便會蹦蹦跳跳地砍幾下,那些雪白雪白的槐花從翠綠的枝葉間零零碎碎地飄下來,她如同作了小賊般歡歡喜喜地撿起來,用白色娟帕包裹好。

有的夾在日記本裡,旁邊寫滿了少女心事。有的用細線穿成花串,掛在手腕上,成了最心愛的手飾。有的放在筆袋裡,隻是偶爾看一兩眼,也是開心。

那香甜香甜的槐花味兒陪伴她走過無數個或寂寞或欣喜的清晨與夜晚。

初中的時候班裡那個高瘦白淨的學霸班草,總是偷偷看她,幾次走近欲說不說的樣子。

羽沫乖乖小女生,一心向學,隻是不理。忽有一天課間,校草悄悄地往她手裡塞了封情書,癡癡地又看了她幾眼,扭頭跑掉了。

羽沫當時嚇得麵紅耳赤,還也來不及,扔了也不合適,手忙腳亂地塞進書箱,沒作賊,也心虛,抬頭東瞧西看,正撞上大眼睛的女班長嫉恨的眼神。

果然,剛上課,老班就走過來查了她的書桌,自然“人贓俱獲”。

大眼睛女班長一臉幸災樂禍,校草也臉色蒼白地望向她。

羽沫臉皮兒薄,未語先紅了臉,老班一望更是生氣,課上強忍著沒有發作。

放學後羽沫被留了校,老班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痛陳早戀的各處害處,羽沫絞著手,低頭不語,希望以良好的態度熬過這一關,被老班從輕發落。

沒想到,一直躲在辦公室外麵的校草,不但偷聽,還以豬隊友的思維突然挺身而出,紅著臉開始向老班宣講少年戀愛自古有之的各類名家經典。

於是事件升級,兩個人不但同時被狠狠教育了一番,還被責令認真寫檢查,事後又請來家長帶回去管教。

小女孩平生第一次經曆這般羞愧,本無早戀之情,都無辜被牽連,待到父母老師教訓,卻越解釋越像掩飾,越分辯越像編故事,那委屈道也不明說也不清,無處發泄,氣得跑來老槐樹底下,背著人傷心地大哭一場。

那天素淨輕盈的槐花如雪飄落,纖弱美麗,潔白芬芳。

小姑娘少年初識愁滋味,悄悄地用削筆刀在槐樹上刻下了“沫沫”兩個小字,有自憐自歎之意。

後來自然是百般懊悔自己的輕率行為。

此刻,她站在槐樹旁,伸出手慢慢地撫摸,“沫沫”兩個字,隨著樹齡增長,早已由淺變深,筆道縱橫了。

那麼淺的傷痕,經時累月,已然滄桑。

她又摸了摸,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這麼喜歡來這裡。

或許早已把這棵槐樹當作了自己的知己,畢竟它聽了自己那麼多年的秘密。

或許是因為心裡的傷口也象樹身上的“沫沫”二字,早也變得這麼很深了,可惜卻從沒有人肯這麼靠近,這麼溫柔地安撫。

歲月讓傷口不斷變深,但是傷口依然會慢慢愈合。羽沫這麼想著,心裡寬慰許多,那小小的傷痕對於樹的一生算得了什麼呢,這裡不一直是槐葉婆娑,槐花飄香麼。

“我也會的。”羽沫輕聲道。

路過槐樹,走到小街儘頭,羽沫的家就藏在小巷深處,周圍高樓林立,這裡慢慢變得狹窄逼仄,卻依然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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