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就隻是一個小娛樂公司裡的經紀人而已,哪敢跟沈總對上,時敘也能理解。
沈總終於成功把時敘帶回了家裡,一路上都很高興。
剛下飛機就在給管家打電話,叮囑了許多瑣事。
沈修宇悄悄湊到了歲歲的耳邊,壓低聲音說道:
“爸爸平常不是這個樣子的。”
歲歲有些困,隨便點了點腦袋,把帽子往下壓遮住了臉。
沈總帶他們去的是沈家老宅,中式宅院,從大門走進去後院子看起來自有一番特殊的美麗。
從某個地方路過時,歲歲一眼就看見了那裡的一架秋千。
看起來稍微有些破舊了,秋千上麵的油漆都已經掉了大半。
歲歲跑過去在秋千上坐下,腳一蹬就發出了吱呀吱呀的響聲。
沈總看見這一幕,眼神中多了幾分懷念,輕聲道:
“時敘啊,你當初還沒有走丟的時候,比歲歲還要小一點,最喜歡的就是坐在這個秋千上玩,整天都纏著你媽媽推你。”
沈總讓老管家照看著這兩個孩子,帶時敘一起進了屋,推開了二樓的一間房。
沈家老宅一直都有傭人搭理,不管柳茹碧怎麼明裡暗裡的說想過來看看,
沈總也沒讓他們來過老宅一次。
這個房間的布置以現在的眼光來看稍微有些老舊,窗簾嬰兒床都像是十幾年前的東西。
“這是你走丟之前的房間。()”
說完後沈總從櫃子裡拿出了一本相冊,掀開遞到了時敘的麵前,指著照片裡那個小奶娃娃說道:
你看,這是你小時候的樣子,跟歲歲多像啊。?()”
如果不是因為這些照片的邊緣猶豫年代久遠的緣故都已經微微泛黃,時敘絕對忍不住懷疑這照片的主人是不是就是歲歲。
除了小時候的時敘外,照片裡還時常出現一個年輕的女人。
身上穿著白色的旗袍,長發簡單盤起,氣質溫婉。
照片裡這個女人的眼神大多都在孩子的身上,透過照片也能感受到她對孩子的愛。
自從時敘答應跟沈總回家開始,他的情緒一直都很平靜。
畢竟他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再加上在娛樂圈裡混了這麼多年,心理承受能力很強。
可隨著他看見的照片越多,淚水還是模糊了雙眼。
時敘一直在沈總的麵前強調他曾經生活不錯,父母也對他很好,實際上隻是不願意在沈總麵前露出自己不堪的一麵。
仿佛隻要他說父母對自己好,在沈總麵前的腰杆子就能挺直一點。
時敘養父母的家庭條件並不好,心理素質強大到能苦中作樂的終究還是少數,貧窮的生活磨掉了他們對生活的熱情。
在外麵為了錢露出笑臉,壞情緒全都留在了家裡。
養父母對時敘說不上有多糟糕,但也好不到哪裡去,就像這個世界上大部分普通的家庭一樣。
給時敘提供了足夠讓他長大的生活環境,卻吝嗇給他任何的愛意。
隨著孩童的長大,大多都會忘記太小時候的經曆。
在過去的那二十多年裡,時敘從來沒有想過,原來他的親生母親如此疼愛他,甚至因為他的走丟患上了抑鬱症。
時敘伸出指腹輕輕摩挲著照片上女人的臉,吸了吸鼻子用帶著鼻音的聲音說道:
“我不會原諒你。”
真正害死他親生母親的凶手不是沈修宇,而是站在麵前的這個男人。
“身為一個丈夫,在婚姻中你甚至連最基本的忠誠都做不到。你跟她在一起,為什麼不好好愛她?”
時敘的雙眼通紅,他心中莫名有一種直覺,如果不是因為麵前這個男人的話,他母親不會離開的那麼早。
媽媽那麼愛他,肯定期望能看見他回家的這天。
沈總被大兒子說的抬不起頭,他一直覺得自己很愛妻子,可再濃烈的愛意也有膩味的那天。
碰巧遇到更年輕更漂亮的,一時放縱,就釀成了這個苦果。
這個房間給時敘的第一感覺是腐朽,可當他看了那些照片後再回頭看,莫名覺得房間裡每一個布置都傾注了母親對他的愛意。
嬰兒床上精致的小擺件,所有家具拐角處都被包住,還有一架小巧的鋼琴,牆壁上仿佛是為了學走路安裝的圍欄。
在這個房間裡,十幾年前來自母親沉重的愛意讓時敘喘不過氣,他張大了嘴巴像脫水的魚兒大口大口喘息。
等情緒稍微平靜一點後,時敘拉開了這個房間的門想出去冷靜冷靜。
門才剛剛打開,兩個小蘿卜頭就摔了進來。
沈修宇趴在地毯上疼的哎喲一聲,歲歲壓在他的身上,抬起頭朝著爸爸露出了滿嘴的小白牙。
“嘿嘿,好巧哇,爸爸你也摘介個地方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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