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又一個“醫鬨”!(2 / 2)

“陛下自然可以殺了我,就像當年的魏王殺了華佗一樣!”

沈雲綰的一雙明眸如星河倒映,眼底的清輝璀璨而冰冷。

建武帝的怒火便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沈雲綰兩排濃密的睫羽眨了眨,藏住眼底的嘲諷。

“陛下頭痛難忍時,是不是會用冰水浸泡?泡過之後,輔以瑞麟香和冰片,疼痛便會緩上十二個時辰?”

建武帝聞言,深深地看了沈雲綰一眼,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反駁。

“這種辦法猶如飲鴆止渴,隻會加重陛下的病情。從一開始用了此法後能夠緩上五天、三天、再到一天,不但會影響壽數,還會血管爆裂而死,也就是七孔流血。”

“一派胡言!”

沈雲綰所猜全中,建武帝的心中已然掀起了驚濤駭浪,然而以他的城府,臉上卻無任何異樣,而是透出如山嶽一般沉重的威懾力。

鄭太後是見識過沈雲綰的醫術有多高的,即便她和皇帝的母子之情所剩不多,但畢竟是十月懷胎的親生骨肉,還做不到無動於衷。

鄭太後連忙追問:“雲綰,皇帝的病,你可有把握?還是要向華佗所言,開顱治療?”

鄭太後說到開顱二字,心都是顫的。

這人的腦袋上要是真開了個大洞,還要怎麼活啊……

“母後,朕一切安好,你不要聽信讒言。”建武帝知道這其中的厲害,一個隨時都能倒下的皇帝,國家離大亂也不遠了。

“你閉嘴!我沒有問你!”

沈雲綰給鄭太後服下的回元丹具有奇效,隨著時間推進,鄭太後的麵龐漸漸恢複了血氣,這一聲嗬斥更是中氣十足。

建武帝被鄭太後吼得怔了怔。

這一停頓的功夫,隻聽沈雲綰說道:“太後娘娘,陛下的病因最早是因為外邪入侵,年幼時應該是掉進了冰窟之類的,寒氣入體引發高燒,禦醫為了退燒,用了虎狼之藥,就此留下病根。”

“朕七歲時在結了冰的湖麵上冰嬉,雖然掉進了湖裡,但母後衣不解帶地照顧了朕一個月,朕好了以後,便很少生病。母後,沈氏分明是在危言聳聽!”

“陛下著什麼急?臣女還沒有說完呢!”一個病人,總想去治大夫的罪,比起身體上的病,沈雲綰看他腦子裡的病更嚴重!

如果不是沈雲綰有自己的謀算,才懶得管建武帝是死是活呢!

“俗話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宮裡的供奉自然都是最頂級的,陛下衣食住行無不精細,所以這病根便沒有二次複發,導致寒症沒有徹底拔除,而是在身體裡越積越重。”

沈雲綰慢條斯理地說道:“陛下常年習武,氣血充沛,這寒症便轉移到了頭部,造成了頭風病。本來陛下的病情不會發作的如此頻繁,可陛下喜歡飲用鹿血酒,又愛吃鹿肉這種燥熱之物,床事上也不知截至,自然病來如山倒。”

沈雲綰一個待字閨中的千金小姐,說到“床事”麵不改色,反而是鄭太後憋紅了一張臉,日後……若是雲綰成了阿寶的妻子,也不知道皇帝要怎麼麵對自己的兒媳婦。

“沈雲綰,你放肆!”建武帝這下相信親娘不會把這女子舉薦給自己了。

以她的大膽狂妄,真入了自己的後宮,不出三天就會因為觸犯君威被自己給殺了!

“忠言逆耳。太後娘娘,既然陛下諱疾忌醫,任憑臣女醫術再高,也治不了不配合的病人!”

狗皇帝嚇唬誰呢!他要是真能越過太後殺了自己,早就殺了,還用在這裡色厲內荏嗎?!

“雲綰你放心,哀家還是能做這個主的,有什麼法子你儘管說!”

鄭太後聲色俱厲地掃了皇帝一眼,看向沈雲綰時,目光卻慈愛至極。

“若是當真治不好,哀家也不會怪你。”

鄭太後心疼兒子不假,但更心疼一手帶大的孫子,因此沒把話說死。

“太後娘娘,您為了給臣女撐腰,賜給臣女‘郡主封號’的無上殊榮,臣女一定會治好陛下的。”

沈雲綰就是要讓狗皇帝知道,自己願意給他治病,全靠太後娘娘的麵子!

“真是一個好孩子。”鄭太後像是看不到皇帝眼底積蓄著的怒火,慈愛地撫了撫沈雲綰的發絲。

“好孩子,你放心,若是你治好了皇帝,哀家再怎麼不中用,也不會讓人過河拆橋的。”

鄭太後意有所指地瞥了眼皇帝。

建武帝被鄭太後這副防備的態度氣笑了。

“母後當朕是個昏君嗎?”建武帝對沈雲綰倒沒有生出殺心,隻是單純的厭惡這女子的桀驁不馴。

身為君王,他還不至於連個毫無威脅的小丫頭都容不下。

“就算不是昏君,也是醫鬨。”鄭太後嘴角往下拉了拉,這還是自己跟雲綰學的新名詞,用在皇帝身上太貼切了!

建武帝雖然不知道“醫鬨”是何意,但顧名思義,一定不是什麼好詞兒!

他失笑:“母後,朕聽你的就是了。”

說完,犀利的目光落在沈雲綰身上。

“依你之見,朕的病該如何治療?”

以許院判的醫術,這麼多年尚且沒有萬全的法子,他倒要瞧瞧沈雲綰的手段。

這是終於承認自己有病了。

沈雲綰冷嗤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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