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母子爭執(1 / 2)

半個時辰後,宮女拉開了床帳,惠妃已經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被扶到了靠窗的暖炕上。

方才宮女已經按著沈雲綰的吩咐將暖炕燒熱,可饒是如此,惠妃移動到暖炕上時,仍是凍的一個激靈。

見狀,沈雲綰說道:“太後娘娘,還是讓人把地龍也燒起來吧。惠妃娘娘現在的身體極其虛弱,這個時候最怕冷了。”

“聽到義安公主的話了?趕緊把地龍燒熱了。”太後吩咐道。

“謹遵太後娘娘之命。”其中一個宮女領命退下。

剩下的宮女將床榻上染血的被褥全部撤換下來,換上了新的鋪蓋,接著又點起熏香,借此驅散大殿中濃濃的血腥味。

皇帝在一旁看著,宛如一個局外之人。

隻是,他的目光不經意地掠過惠妃時,眼底的情緒十分複雜,有惱怒,有愧疚,還有著一絲微不可見的憐惜。

“陛下,臣妾有罪。當初在禦花園,陛下借酒幸了臣妾,臣妾心存僥幸,沒有喝避子湯,大概今日便是臣妾的報應。”

惠妃掙紮著從暖炕上爬起,朝著皇帝的方向跪下……

太後聞言怒斥道:“沒眼力見的東西,還不快扶你們娘娘躺下,哀家看惠妃就是太好性兒了,才縱得你們呆頭呆腦的,連主子都服侍不好!”

“太後娘娘恕罪!”

聞言,惠妃的宮女們趕快將惠妃扶到了被褥裡頭。

惠妃還要掙紮,太後卻一把按住她,喝道:“你給哀家好好躺著!”

等到惠妃聽話地躺下了,太後滿臉怒火地盯著皇帝。

“你難道不應該給哀家一個解釋嗎?惠妃出身名門,從你還是太子時便跟著你,無論容貌還是才情都是最頂尖的,又是與世無爭的性子,怎麼?她連皇嗣都不配孕育嗎?”

太後的嘴角掛上了一抹嘲諷的笑。

“當初明月是哀家逼你娶的,你冷落她也就罷了,可是惠妃總是你親自挑的!哀家真懷疑你的心是不是石頭做的,才會對惠妃如此無情!”

“母後,兒臣不孝,請母後息怒!”

麵對太後的質問,皇帝無法辯駁。

“息怒?你每次都讓哀家息怒?哀家常常捫心自問,我這個兒子,是不是給她陳雪柔生的!”

太後疲憊地閉了閉眼,睜開時,眼神裡有著濃濃的自嘲。

“這後宮,被你寵愛的陳氏弄得烏煙瘴氣,哀家管不了,隻能視而不見,可陳氏今日都敢當眾殺人,若是哀家還裝聾作啞,如惠妃這般,還有誰能為她做主?”

“終究是哀家錯了!”太後手掌撐住額頭,突然,身體晃了晃……

皇帝大驚失色,一個箭步衝到太後身邊,將她扶住:“母後,都是兒子不孝,您切莫因為兒子氣壞了身體……”

“不,你沒有錯!錯的是哀家,哀家不該這麼自私,因為怕傷了母子情分,明知道陳氏不妥,還讓她進宮!哀家當初就應該阻止你的……”

太後意興闌珊地推開了皇帝,露出心灰意冷的神情。

“怪不得!這些年宮裡連一個新生兒都沒有。哀家還幾次問過太醫,怕你的身體出了毛病。真是可笑!這一碗碗避子湯下去,你自然膝下空虛了。皇家講究多子多福,你讓哀家日後如何去見蕭家的列祖列宗啊?!”

太後眼圈泛紅,連忙用手帕遮住。

“你走,哀家不想看到你!”

“母後……”

皇帝跪在地上。

“都是兒臣之過,兒臣因情亂智,愧對蕭家列祖列宗的是兒臣!”

“好一句因情亂智!”太後冷笑了一聲,不再分給皇帝一絲眼神。

她喝道:“來人,傳哀家懿旨!賞賜陳貴嬪三尺白綾!”

太後語氣裡殺機畢現。

皇帝聞言站起身,抬手擋住傳旨的太監。

“母後,陳氏罪不至死!”

“謀害皇嗣,難道不是死罪?你若再繼續包庇陳氏,漫說後宮,就是前朝也不會答應!”

太後語氣極淡,但誰都能看出她眉目間快要溢出的怒火!

“母後,陳氏不會無緣無故便找惠妃的麻煩,其中一定有誤會!”

哪怕陳氏做錯了事,卻是皇帝的心愛之人,而惠妃隻是後宮裡其中一個妃子。

如果不是上次在禦花園,皇帝誤飲了鹿血酒,又在之前吃了張天師進獻的丹藥,惠妃又恰好在這個時候出門賞花,皇帝也不會陰差陽錯地拉了惠妃紓解欲*火。

要怪,就怪惠妃不識趣。

皇帝眼底僅有的一絲憐惜也不見了,而是被厭惡之色所取代。

“母後,陳氏就算有錯,可惠妃就沒錯嗎?若不是她當初欺君罔上,倒掉了避子湯,今日也不會有此一劫!”

“皇帝,惠妃懷的難道不是你的骨肉嗎?你如此薄情,哀家當初是不是也應該喝一碗避子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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