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扶雲與阮依晴姐妹二人出了伯府大門,坐上馬車,向金闕樓緩緩而去,一路上聽到街邊的喧鬨吆喝聲,滿是人間煙火氣息。
阮扶雲的思緒不禁遊離天外。
她記得就在某一次,阮依晴死在了金闕樓的二樓雅間裡。
那時候阮扶雲還在因為自己的事情羞於見人,整日躲在棲月閣裡,阮依晴多次邀約她出門散心,都被她拒絕了。
阮依晴便孤身一人去了金闕樓裡挑首飾,也不知是否是為了阮扶雲挑選首飾添作嫁妝。
也已經無法求證了。
總之,那一日她死在了金闕樓二樓的雅間,是被利刃割破了喉嚨,死不瞑目。
此後,阮扶雲總是攔著阮依晴前往金闕樓,可即便躲過了金闕樓這一劫,阮依晴總是活不過明嘉十五年。
所以這一次,阮扶雲沒有阻攔。
她意識到這件事情避無可避,唯有親自去闖一闖,抓到凶手,才能保護阮依晴。
……
從宜昌伯府到金闕樓,也不過一刻鐘的時間,馬車就停在街邊,兩人從馬車上下來,攜手走進樓內。
金闕樓的首飾,確實是京城中首屈一指的,滿目琳琅,流光溢彩,實是讓人流連其中。
“這個玉釵子的顏色真是不錯,玲瓏剔透,很適合四妹呢。”阮依晴拿起一支對著阮扶雲比照。
“姑娘真是好眼光。”一旁金闕樓裡的招待客人的女侍從讚道,“這是新出的一套,我們東家一共收藏了七支,其餘的還放在庫房裡,現在隻有這一支擺出來了。”
阮依晴有了興致:“哦?一共有七支嗎?那你不如都拿了給我看看吧。”
侍從做了個請的手勢:“這釵子珍貴,還煩請二位姑娘移步雅間細賞吧,婢子這就去取。”
金闕樓裡來來往往皆權貴之家,二樓、三樓都設了雅間茶室,供人往來休憩。
話音未落,一道明豔奪目的身影自金闕樓門口緩步走進來,少女紅衣張揚,笑道:“什麼釵子這麼珍貴?我也想看看。”
少女走近,看向阮扶雲二人,道:“方才未曾看清,原來是宜昌伯府的二位姑娘,還未恭喜阮四姑娘定親之喜呢。”
阮扶雲微微頷首。
少女是禮部侍郎府上的姑娘,名喚沈月卿,兩家並無交情,又不相熟,隻簡單打了聲招呼,阮扶雲便與阮依晴一同在侍從的領路下走上二樓。
行至二樓,侍從正要領著二人進雅間,阮扶雲卻站定不動,道:“我們去三樓吧。”
當年,阮依晴便是死在二樓雅間內。
這隻是一點無關緊要的小小要求,侍從自然沒有不應之理,進了三樓雅間,又為二人添了茶水後才離開。
阮扶雲臨窗眺望,京城街市繁華,往來人潮如織,還有一隊隊的寒衣衛在街上巡邏。
侍從取了七支玉釵,放在雅間桌上。
這一組玉釵顏色各異,分彆雕刻了七種花的形狀,精工細作,各有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