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阮扶雲是個默默無聞的姑娘,在京城的眾多閨秀裡,隻是平平無奇的那一個。
模樣既不出挑,家世也算不上高貴,更沒有什麼特長,琴棋書畫都是學而不精。
隻是從那場生日宴後,一切都變了。
起先是與病弱世子在花叢中行不謹之事,而後又當街打了少卿府上的小公子季淮之,至於最近麼……
她養了幾隻寵物。
本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但她養的是狗,還養了三隻,且都是模樣凶狠的惡犬,她不僅養了,還總是上街遛狗。
一個養自世家的閨閣少女,牽著三條惡犬走在街上,這個情景,縱然是想一想,都覺得荒唐。
偏偏老夫人還對此不聞不問。
老夫人原是想問的,但阮扶雲隻是笑意盈盈地問:“鎮國公府知道祖母要處置孫女嗎?”
老夫人就說不出話了。
宜昌伯府已經徹底沒了名聲。
她現在恨不得鎮國公府上門退親,退親本對女方是極大的羞辱,但老夫人寧願退親。
可惜,鎮國公府沒有。
兩家門第相差過大,宜昌伯府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隻能眼睜睜望著這位四姑娘肆意妄為。
這一日,阮扶雲帶著婢子花桑與春桑,三人一同出門遛狗。
主仆三人走在街上,引人側目。
“那就是伯府四姑娘?”
“可不是麼,嘖嘖,真夠凶狠的。”
“嫁給鎮國公府那個病秧子真是可惜。”
“你懂什麼?好歹是正經的世子夫人,總好過當一個伯府庶女,受主母磋磨吧?”
對於百姓的議論,阮扶雲置若罔聞。
剛走到玄雀街上,正巧看到從對麵走來的季淮之與一眾他的狐朋狗友。
季淮之一見到阮扶雲,那可是分外眼紅,隻是雖有心想要上前,但看到阮扶雲牽著的三條惡犬,便又歇了心思。
但他身邊的人卻起哄道:“呦,那不是阮四姑娘嗎?季小公子,報仇的機會可就在眼前啊。”
“閉嘴!”季淮之咬牙怒道。
報仇?他也想啊,隻是誰敢在這三條惡犬前造次?名聲要緊,可性命更要緊。
“季小公子就這麼怕這位小娘子?”
“何止是怕,我看季小公子以後是威風不起來咯,咱們還是抓緊些走吧,省得以後跟在季公子身邊丟人了。”
“……”
季淮之本就是一個紈絝公子,聽到身邊的人這麼激他,頓時忍不住了。
他忍無可忍:“夠了!不就是個牽著狗的小娘子麼?有什麼值得嚷嚷的。”
季淮之摸了摸藏在懷裡的辣椒麵。
這是上一次吃虧之後的教訓,自那天起,季淮之每次出門身上都會揣著一包辣椒麵。
正說話間,卻見阮扶雲將牽狗繩都交給了粉衫婢女,粉衫婢女接過後回頭走了,阮扶雲則與另一名婢女漫步走在玄雀街上。
季淮之眼前一亮。
狗不在了,好機會啊!
於是大踏步走上前去,威風凜凜地道:“給小爺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