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阮扶雲進宮陪伴,想必那灰暗無味的宮庭裡也會增添一抹新生的顏色吧。
圍觀眾人震驚。
打了人還有這種好處?
阮扶雲也稍稍一愣。
公主伴讀?好處是有,可壞處也多。
她雖然在這種場合裡可以無惡不作,潑人茶水也好,動手打人也罷,那是因為這裡沒有人會製裁她。
而名門貴女們顧忌身份,也不會真的與她廝打起來,她越是惡劣,名聲越壞,就越是無人敢招惹。
頂多就是得罪了其他世家,可到時候該苦惱的也是宜昌伯府的長輩們,與她無關。
但進了宮就大不一樣了。
那是處處要小心謹慎。
阮扶雲斟酌著婉拒了:“殿下好意,我實在感激不儘,隻是我性格一貫如此,怕進了宮也是給殿下添麻煩了。”
溫惠公主也不強求,隻淡淡道:“既如此,那好吧。”
正說著話,有侍從匆匆趕來。
“殿下,出事了!李閣老的嫡孫失足跌落在池塘裡了。”
溫惠公主:“……”
他們今天是來公主府的池塘裡下餃子的?先是一個餘二,然後又是季淮之,現在好了,連李閣老的嫡孫也下進去了。
“救上來了沒有?”溫惠公主問。
“已經救上來了,但李公子的情況不大好,卑職已經請了太醫,正在救治。”
出了這等子事,花廳的歌舞表演是大可不必了,眾人紛紛趕到池塘邊。
正見年幼的李公子躺在岸邊一動不動,已經沒有了氣息,太醫雖來的及時,但也回天乏術了。
有男子崩潰地跪在李公子身前:“二弟、二弟……”
正是李家大公子,李玨川。
比起心痛家人離世,他更多的還是崩潰無措,有些語無倫次:“怎麼辦,怎麼辦啊……”
阮扶雲隻覺得李玨川舉止古怪,不由眉梢微微一揚:“這是什麼意思?”
韓舒嵐輕聲道:“你有所不知,李家大公子是妾室所出的庶子,而那位溺斃的二公子是嫡出。”
“我聽聞,李家一直將二公子視為未來繼承人,對大公子不過爾爾。”阮依晴也站了過來,麵露惋惜,補充了一句。
難怪李玨川如此崩潰。
餘二卻忽然自人群中站了出來,語氣冷硬:“李公子,眼下最要緊的事,是抓到殺害二公子的凶手!”
李玨川先是愣住,繼而遲疑道:“我二弟不是失足溺水而亡嗎?”
“這池塘邊上都是清油,二公子想不失足也難。”餘二唇邊噙著冷笑,轉頭看向阮扶雲。
聞言,阮凝雪麵色白了一分,拉緊了阮扶雲的衣袖,道:“四妹,他肯定要攀扯到我們身上。”
阮扶雲握了握她的手,道:“沒事。”
李玨川仿佛才剛剛發現一般,他立即抬起頭看向眾人,大聲問道:“池塘邊的清油,是誰倒的?”
幾道視線紛紛向阮扶雲投來,阮扶雲心知此事無法隱瞞,便也不遮掩,站出來坦然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