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道不同(1 / 2)

《聞皎》 春船載綺羅 6354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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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門守衛掃了眼魚符,很快雙手捧著還給聞皎。

前些日子她常出入宮闕,守衛印象深刻,是以客氣的對聞皎道:“聞大人,慢走。”

走在她身後的張遷將這一幕看在眼裡。

他冷哼了聲,遞上自己的魚符。

“大人瞧著麵生。”

張遷接過魚符彆回腰間,陰陽怪氣地對著守衛說:“那是自然,比不得聞大人得聖眷!”

聞皎懶得與他計較,來時大理寺派了公車,她先上了車。

不一會兒,張遷掀開車簾坐了進來。

大理寺的公車不大,兩人隻能並排而坐,胳膊挨著胳膊,擁擠的很。

簾子放下,張遷再沉不住氣:“聞大人慣會揣摩聖意,阿諛奉上,難怪能從翰林學士直接授為寺正。”

“我怎麼就阿諛奉上了?”

“陛下有意輕判,你不顧法理也說要輕判,不是阿諛奉承是什麼?!”

“張大人,你覺得律法的製定是為了什麼?”

張遷沒想到她會問自己這樣的問題,默然片刻後回答她:“為了嚴明法度,富國強兵!”

聞皎盯著眼前的簾子有些出神,她忍不住失望,她本以為張遷是為正義,為公道……可他信仰的律法竟隻是為了富國強兵的法,是為了帝王霸業的法。

“可我覺得律法的存在是為了人心向善。”

張遷冷笑,“聞大人還沒有判過案子吧?你隻會滿口仁義道德,若無嚴刑峻法,怎製得住那些魑魅魍魎。”

“張大人日日接觸的都是惡人,這樣想不足為奇,可世上還有許多好人。”

“聞大人的儒生之言對著百姓講也就罷了,我從未見古往今來哪個朝廷不是以法為治。仁義道德不過是借以馴服那些愚民的工具,隻有畏懼和疼痛才能讓他們真正的信服!”

這不隻是張遷的想法,更是這個時代百官的想法。

馬車外傳來雜役的提醒:“聞大人,張大人,到了。”

“張大人,你我道不同,隻是此案我是主審,恐怕要推翻你的判決了。”

聞皎說完,起身掀開了車簾。

日光湧入馬車,她站在大理寺高大恢弘的衙門之下,寬大的官袍被風吹的卷起,愈發顯得身形似修竹子般清雅。

張遷的心底升起一股異樣,多年後垂垂老矣的他每當聽人提起聞皎,都會想到大理寺衙門下的背影……

皇帝隻給了三日時間,聞皎先調了卷宗。

卷宗與訴狀的內容一致,但交代的更細致些——連王大有中刀的部位、深淺和斷掉的兩根指頭都一一言明。

蹊蹺的是傷口都不深,即便再多上十刀也要不了人的性命。

並不像誠心要害人的。

也許這些問題在她見到李二丫之後便會解決。

合上卷宗,聞皎吩咐雜役:“帶李二丫。”

少女被人領著進來,鐐銬鎖著她的手腕和腳腕,二丫跨過門檻,往裡頭瞄了一眼。

這一眼險些把她的魂嚇飛。

屋子裡頭昏暗的可怕,隻有木桌之上有盞亮些的油燈,一人坐在後頭,臉上火光跳動,好不嚇人。

二丫被獄卒推了把,跪倒在桌前。

她戰戰兢兢地抬頭,瞥見男子修飾的極為乾淨的下巴。

再往上,是一張清俊的近乎秀氣的臉。

二丫忽然就沒那麼害怕了。

“你是李二丫?”

少女抖著聲回答:“是。”

“多大了?”

以往審訊,那些人從不問她年歲,李二丫愣了下,顫顫巍巍地答道:“十五。”

“為什麼想殺王大有?”

“他,他惡心——”

“他是你的未婚夫。”

“不是!大人,家父和家母剛走沒多久,叔父就逼迫我與他定親,若是個模樣俊俏的也罷了,他生的像頭牛,還坡腳,大人,你知道人長得像牛是什麼模樣嗎……”二丫越說越委屈,竟捂著臉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