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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人大聲嚷嚷著,一點都不怕被裡麵聽見,那些語句像刀子般紮進草房,與晦澀的陽光一起灑在相依為命的三人身上。
“華哥哥……”九九嘴巴動了動,眼睛噙滿了眼淚。
秋華年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低聲說道,“彆怕。”
說完後,他再次活動身體,可能是因為換了一個全新的靈魂的緣故,隨著他一點點支配身體,傷痛竟好了不少,至少不會頭痛眼黑到路都走不了。
很好,秋華年心想。
他從屋子角落抄起一把一尺半長的砍柴刀,踢開門衝了出去。
雙手握刀,啪的一聲,劈在院裡的木樁子上。
虎口被震得生疼,秋華年壓住甩手的衝動,目光發冷地掃視了一圈院裡被他嚇住的人們。
“華哥兒,你這是乾什麼?”秋華年一向是沉默溫順的性格,從沒人見他這麼強悍過。
已經換了芯子的秋華年笑了一聲,開口聲音平靜冰冷,“有些人欺負孤寡小孩,謀財害命,我再不讓他們知道我不好惹,恐怕悄無聲息的死了都沒人發現。”
最早說話的婦人急道,“胡說什麼呢?你——”
秋華年看向那個年近五十的婦人,她是同村杜寶泉的媳婦,娘家姓趙,過去一直和原主的婆婆李寡婦不對付。
“趙嬸嬸,你們家福寶在村頭堵著我家九九欺負,趁我給九九紮頭發的時候從後麵把我推進溝裡,你不賠禮道歉,倒在這兒顛倒黑白,恐怕不合適吧?”
一模一樣的話,秋華年當即還了回去。
院裡的村人們神色各異,比起一向老實內斂的秋華年和九九,寶泉家被寵的無法無天的福寶更有可能做出這事。
之前秋華年暈倒,九九在哥哥旁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大家隻能聽到福寶的一麵之詞,心裡才信了幾分。
趙氏有些慌亂,當時她正在家裡炕上睡著,福寶跑回來和她哭,她立即信了小兒子的話,氣勢洶洶地來素日不對付的李寡婦家興師問罪。
現在冷靜下來一想,福寶話裡確實有對不上的地方。
但那又如何?李寡婦已經死了,她家這三個半大不小的還能翻出花來?
這麼一想,趙氏反而更有恃無恐了,“華哥兒,你年紀輕不知事,這種鬼話都說得出來,你低頭認個錯,再給福寶煮幾個雞蛋壓驚,嬸嬸就當你悔過了。”
秋華年嗤笑,“我叫你一聲嬸嬸,你還真拿自己當個人物?”
“你——”
“華哥兒,不可如此與長輩說話。”拄著拐杖的族長皺眉出聲。
秋華年將目光轉向族長,神情收斂了幾分,誠懇說道,“族長,不是我不敬長輩,但為長不正為老不尊者,若一味退讓,反而要壞了大事。”
他見族長神情微動,意味深長地補充,“我們杜家村幾十戶人家,若人人都這樣,害了人反誣一口還能得好處,恐怕不出多少時日,村裡就徹底亂了。”
族長深深地看了秋華年一眼,他因為在外遊學的杜家大郎的原因,對這家人一直頗有關照,但也隻是看中一個大郎。
如今看來,是他看走了眼,大郎這個打小養在家裡的小夫郎也不是簡單人物。
“去把福寶帶過來。”
“族長——”趙氏急了,福寶是她的心肝兒,老來得子千嬌萬寵,受了驚後已經上炕睡覺了。
族長敲了敲拐杖,沒有理她,兩個村人聽話去寶泉家叫福寶過來,在農村宗族社會,族長的權威是非常大的。
比起麵黃肌瘦的九九,差不多歲數的福寶大了一圈,手臂跟藕節似的,胖乎乎的臉上耷拉著口水漬。
趙氏叫了聲心肝,過去把福寶抱在懷裡。
秋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