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祭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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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家村的墳都埋在村子南邊的一座小山裡,步行過去大概二十多分鐘。

不是正經上墳的日子,大清早的一路上都沒什麼人,秋華年沉默著來到了李寡婦和杜寶言的墳前。

他先給李寡婦和杜寶言燒香磕頭,謝謝李寡婦養大了原主,表示自己會照顧好家裡兩個年幼的孩子,也會幫助杜家大郎。

接著,秋華年取出一個有些陳舊的荷包,這是原主親手做的,因為在針線上沒什麼天賦,所以他隻做過這一個就再沒做過。

秋華年歎了口氣,把左腕上的銀鐲子擼了下來。

原主被換到杜家時,雖然杜寶言已死,但杜家還沒有這麼艱難,李寡婦喜歡原主,給原主打了一隻細銀鐲,原主戴上後就沒摘過。

他把銀鐲塞進荷包裡,割下一縷頭發也塞進去,然後紮緊荷包,在李寡婦墳腳邊挖了個小坑,把荷包深深埋進土裡。

“你心裡認李寡婦當娘,我把你葬在她身邊,以後這裡就是你在這個世界的埋骨地,所有祭奠李寡婦的人,也會祭奠你。”

秋華年沒有說具體的名字,像和朋友閒聊一樣,說完這些話。

他供上雞湯和高粱飴,點燃三根線香,念了祭文,連同紙錢一起燒掉,靜靜站了一會兒後收拾東西離開。

回到家,他讓九九和春生分吃了祭品,休息了一會兒。

此時太陽已經出來了,鄰居家的老婦要去摘野菜,九九和春生自告奮勇要跟著去,像昨天一樣幫秋華年摘柳葉。

秋華年叮囑幾句,把新做的高粱飴脫模切條,拿了一些再次出門。

這次,他要去族長家。

到了族長家院外,秋華年敲了敲門,沒有人應。他在門旁槐樹下的石頭上坐下,打算等一等。

明明精神還不錯,可剛一坐下,秋華年的身體就湧起一股莫名的困倦感,下一秒靠著槐樹粗壯的樹乾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他似乎回到了現代,看見了自己,卻是以旁觀者的視角。

他看見父母在病房裡焦急地詢問,看見一個陌生的他坐在病床上麵露茫然。

漸漸地,那個他被親情打動,緩緩伸手抱住了麵前的中年夫妻。

秋華年笑了,流下淚來,深深地看著那對夫妻。

“華哥兒,華哥兒?你怎麼在石頭上打盹?”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秋華年被人推醒,睜開眼看見村長的大兒媳,孟圓菱的姑姑孟福月。

孟福月和秋華年不熟,但知道自家堂兄的小哥兒和秋華年交好,也知道公公對這家人比較看重,所以態度很好。

“我想找族長說件事,剛才敲門沒人應,所以在外麵了等一會兒。”

“我公公去田頭看今年地裡的土了,過一會兒就回來。”

孟福月招呼他,“你先和我進屋坐一會兒,今天是雲成去縣學讀書的日子,家裡大多數人都跟著進城玩去了,我留下看門,剛才去園子裡取了點柴,沒聽見你敲門。”

“雲成要考童生了?”秋華年問。

讀書人通過縣試和府試後便可稱為童生,再往上通過院試,就成了秀才,有了最低等的功名。

秀才又叫生員,可以見縣官不拜,排名靠前的稟生每月還能領米。

在縣試、府試、院試中都考中案首,被稱為“小三元”。

縣學隻有童生和秀才能在裡麵免費讀書,其他人想進去不僅要稟生作保,還要繳納不菲的束脩,所以隻有快考童生的人才會花錢進去學上幾個月,相當於最後衝刺。

“孫秀才說雲成的學問可以試一試了,先考童生,在縣學裡學個幾年,再往上繼續考。”

孫秀才就是在清福鎮辦私塾的那個老秀才,雲成之前一直在那裡讀書,據說秋華年的便宜丈夫也是他啟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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