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喬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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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華年故意愁眉苦臉道,“我又不是小孩了,怎麼會偷偷不喝藥?”

杜雲瑟眼中浮現出笑意,華哥兒每次喝藥前對著藥碗運氣的樣子,可不是小孩子樣。

“從府城買回來的藥還夠喝十多日,等喝完了,新的正房和廂房也差不多能蓋好了,到時候我們去縣裡給你配新藥。”

秋華年想起那些發苦的藥汁,真心實意地歎了口氣,好在顧老大夫的藥確實有用,這些日子秋華年頭暈的頻率越來越低,身體也沒那麼虛了,就是夏日裡手腳依舊是冰涼的。

瓦匠父子三人為了趕工直接住在了杜家村,但沒有來後麵秋華年家的草房住,而是直接在園子裡搭了個簡易的棚子,鋪了稻草和舊被子,當作臨時住所。

他們也不和秋華年一家一起吃飯,自己帶了鍋具,搭了小灶,秋華年作為東家隻用提供一些食材。

秋華年不時在食材裡加一些雞蛋和白米白麵,讓瓦匠父子們乾活乾得更賣力了。

如今夏至已過,天氣開始炎熱,太陽西沉時暑氣仍未褪去,空氣中依舊浮動著讓人沉悶的燥熱。

秋華年揭開鍋蓋,把裡麵的酸菜熗鍋麵撈出來。

存蘭娘葉桃紅去年秋冬醃了幾大缸的酸菜,吃到現在都沒吃完,不時就給相熟的友鄰們送一些。

天再熱一些,酸菜就沒辦法保存了,古代農村沒有冰箱,哪怕十分小心,酸菜缸上也會長出一層層厚白沫。

秋華年收到的酸菜多,一直變著法的做,今天的酸菜熗鍋麵就是其一。

酸菜熗鍋麵的原材料十分簡單,隻用麵條、酸菜、雞蛋,調料也用的少,蔥、鹽、醬油和一小枚八角就夠了。

做麵的時候,秋華年先在碗裡打了三個雞蛋,用筷子攪散,倒進鍋裡炒熟,熗鍋麵裡加的雞蛋要炒老一點,這樣後麵放進去煮的時候,才夠有味。

炒好雞蛋盛出來,接下來的步驟就是一鍋出了。

熗鍋麵很重要的一味調料是蔥,一定要量大,秋華年從園子裡割了一整把蔥,洗淨後從中間劃開,用斜刀切成半厘米粗的眉毛蔥,在鍋裡倒入小半碗油,把蔥和八角一起倒進去炒。

當鍋內的眉毛蔥變得金黃微焦,蔥葉因為縮水蜷縮,濃鬱的蔥香已經飄滿了院子,九九停下手裡的針線看了一眼

,正房裡春生的眼睛不斷欲蓋彌彰地往外瞟。

濃香的蔥油成型後,秋華年把酸菜用清水淘洗了一遍,也切成細絲,放入鍋中和蔥一起翻炒,鍋氣與水汽升騰而起,院裡的香氣變得複合起來。

酸菜炒軟炒得半透明後,熗鍋麵最關鍵的“熗鍋”便完成了,接下來秋華年給鍋裡加入水,把雞蛋和醬油、鹽這些調味放進去,大火滾到沸騰後,再放入手擀麵條,一道簡單家常的熗鍋麵就做好了。

手擀麵做的比較粗,在鍋裡多燜一會兒剛好,秋華年揭開鍋蓋,麵條吸足了湯汁,呈現出粘稠柔軟的狀態,金黃的色澤令人食欲大開。

秋華年給每人都盛了一碗,招呼大家搬桌子吃飯。

熗炒過之後,酸菜的味道沒那麼衝了,與蔥香融合在一起的微酸撫慰著被悶熱天氣影響的胃,坐在太陽已經西沉,天空尚未黑暗的院子裡,吹著夏日傍晚的涼風,吃上一口這樣的酸菜熗鍋麵,幸福感油然而生。

原本到了夏天,大家胃口都不太好,但今晚的酸菜熗鍋麵九九和春生都吃完了一大碗,秋華年吃完後還意猶未儘添了小半碗,杜雲瑟添了一整碗。

換做平時,春生恐怕已經在纏著秋華年多做幾頓這樣的熗鍋麵了,但他現在自認為還在“鬨彆扭”期,扭扭捏捏了半天,也沒把話說出口。

秋華年一眼就看出了春生的意圖,但春生不開口,他也當做不知道,笑眯眯的把鍋裡剩下的小半盆酸菜熗鍋麵盛出來,送到前麵園子裡給瓦匠父子三人加餐。

湯麵不能留過夜,時間久了就成了糊糊,秋華年做的有點多,不如送給瓦匠們,他們乾的活重,吃多少都不夠吃的。

杜雲瑟陪秋華年一起過去,順便看看新房子的進度。

目前新房子已經開工十天了,秋華年出手大方,瓦匠們自然乾的賣力,加上還另外雇了乾雜活打下手的人,房子的進度比預期的還快,正房和廂房的底子已經差不多蓋好,就差上梁封頂,安裝門窗以及盤炕了。

門窗這些得量好尺寸專門找人訂做,除此之外,房子多了家具也得添一些,至少常住人的幾間要布置好,秋華年打算這兩天再去一趟縣城采購。

加上他們離開時九九賣高粱飴的銀子,秋華年手裡現在有足足二十七兩銀子,可以在精打細算後買

些好東西。

買莊寡婦家的園子花了一兩半,瓦匠的工錢一共三兩,村裡的三個勞工加起來在一兩以內,磚瓦木料這些加起來花了十兩,目前新房子的花費已經超過十五兩了。

不過房子蓋的夠大夠結實,什麼都值。

第二天,秋華年和杜雲瑟安頓好家裡後,一大早天剛亮就趕著騾車出發去縣城,儘量避開正午灼熱的日頭。

秋華年在城南找到一位風評很好的木匠,和他訂了正房和廂房的門窗,又挑了幾件現成做好的家具,交了定金,約好五日後送到杜家村。

杜雲瑟看著這位年紀不輕的木匠,一直沉默著,秋華年注意到他的異常,出來後拉了拉他的袖子。

“雲瑟,你還好嗎?”

杜雲瑟回神,垂眼搖了搖頭,“無礙,不是還要買棉花和布嗎?我們過去吧。”

兩人寄存好騾車,並肩走在南城彎彎曲曲的狹窄街道上,走著走著,秋華年目視前方輕聲開口。

“你心裡難受可以和我說一說,彆怕丟人,我們現在什麼關係呀。”

清脆悅耳的聲音與街巷中的嘈雜一起飄到耳邊,杜雲瑟腳步頓了一下,微微動容。

他沉默片刻,才啞聲開口,“我隻是想起了父親。”

“……太多年了,我甚至有些記不清他的樣子了。”

“九年前,我考中縣試第一,自覺才學已足,想去府城考童生,父親未置一詞,默默賣了豬圈裡半大的豬,帶我啟程,”

“府城開銷太貴,父親又因水土不服身體抱恙,考完府試我們便啟程回來了,到達漳縣,才得知我又中了府案首。”

“那天,父親仰天大笑,在城南的小攤上買了一碗餛飩,看我吃完,突然抹了把淚。”

“府試後一個月便是院試,父親希望我繼續去考,但家中哪有餘錢再去一次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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