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對了,樂逸,我新做了幾件衣裳,你跟我去裡麵,我換上後你幫我瞧瞧哪個最好。”
閔樂逸立即起身,差點按捺不住。
秋華年趕在嬤嬤開口前說,“是預備著過幾天赴宴時穿的,我不想叫太多人看見,金婆子你好好招待樂逸帶來的人。”
主人家都已經這麼說了,那位宮裡出來的嬤嬤也不好說什麼。
閔樂逸跟著秋華年穿過垂花門,來到主院,直到進了正房關上門,閔樂逸才長長舒了口氣,一下子倒在躺椅上,舒舒服服伸了個懶腰。
秋華年忍俊不禁,“哪裡來的猴兒現原形了?”
奶霜正好在正房裡,閔樂逸一把將它撈過來,埋頭吸了幾口,終於活了過來。
“華哥兒你不知道,我最近好慘的。”
“每天五更天就要起床,寅時才許睡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連吃飯!”他滿臉悲憤,“都隻許夾離自己最近的菜,還每次不能超過一筷頭。”
秋華年拿起旁邊的爆米花籃子給他,閔樂逸抓了一把,嚼得咯吱咯吱響。
“這嬤嬤的規矩這麼嚴?”
閔樂逸嗯嗯點頭,“是啊,是啊,她還嫌棄我女紅不好,請了位繡娘天天盯著我練。”
“你瞧我的手,上麵好多針印子。”
閔樂逸可憐巴巴地伸出一雙白皙漂亮的手,食指和拇指的指肚上,一片紅腫,布滿了針痕。
秋華年皺眉,有幾分心疼。
“你這次怎麼這麼聽話?以往誰能這麼管教你,你父親怎麼說?”
閔樂逸放下爆米花,垂頭歎了口氣。
“前陣子鬱氏大夫人來的時候,我裝了幾天乖,實在忍不住,又偷偷跑出去玩兒了,結果差點就不小心闖了禍。”閔樂逸沒具體說是什麼禍。
“那天我偷偷溜回去,被我父親攔住了,我以為他會發火,結果他隻是看了我許久,一直沒有說話。”
閔樂逸難受地說,“我喪母後就一直跟著祖母了,那天我才發現,我記憶中文采瀟灑的父親,已經有了許多白發。”
“我沒了生母,也沒有繼母,父親後宅裡甚至連個能管一管事的妾室都沒有,他隻能百忙之餘親自費心操心我的婚事。”
“我和嬤嬤鬨起來,丟的是他的人。”
閔樂逸悶悶道,“我不想叫他再為我煩心了。”
秋華年拍了拍他的肩膀,“鬱氏那邊到底怎麼說,怎麼沒定親,先送個嬤嬤來教規矩?”
“鬱氏大夫人說,鬱閩的婚事,她一個人沒法做主,而且現在定下太匆忙了,很多禮數都不全,索性等秋天鬱閩鄉試後再定。”
“她說鬱氏很重規矩,怕我到時候不適應,提前幫我請一位嬤嬤教一教。這位嬤嬤是三皇子的生母穎妃娘娘宮裡放出來的,一般人輕易請不動,願意來是看在鬱氏的麵子上。”
秋華年聽完後點頭,“鬱氏那邊的意思是鄉試後定親?”
“他們是這麼說的。”
閔樂逸吸了口氣,握著雙拳給自己打氣。
“還剩兩個多月了,我可以的,一定能堅持住!”
秋華年正待說些什麼,金婆子突然來敲門。
“鄉君,祝家來人說拐子的事兒有消息了。”
秋華年趕緊開門出去,閔樂逸也很上心地跟在旁邊聽。
祝家來報信的人長話短說,“大公子專門重金打點了提刑按察使司下麵的皂吏和捕快們,那些人下了大力氣排查,找出了幾個看見了疑似拐子的人的證人,還找到了一塊有藥的帕子。互相對比驗證之下,確定了拐走如棠小姐和朱霞小姐的,就是最近犯案最猖狂的那批人。”
閔樂逸聽了一小會兒,明白發生了什麼,急得擼起袖子,露出白嫩的小臂,“都有證據了,怎麼還不排查抓人,這群拐子在襄平府犯了這麼多案子,還能好好地繼續猖狂,彆是有狗官收了好處庇護吧!”
宮裡出來的嬤嬤重重咳嗽了一聲,閔樂逸僵硬了一下,放下胳膊,袖子蓋住手尖,乖乖站好。
“鄉君這裡有正事,我們就不叨擾了,請閔小公子回府歇息吧。”
閔樂逸苦著臉,依依不舍地用眼神和秋華年告彆。
秋華年安撫他,“過幾天我下帖子請你來我們府上聊天。”
閔樂逸終於高興了些,身後跟著一大群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
閔樂逸的話給秋華年提了醒,這群拐子拐了許多富家小姐居然還沒被徹底清掃,背後一定有利益牽扯。
他們不能完全指望提刑按察使司,得另辟蹊徑。
秋華年讓金
三把舒家夫妻接過來,黃大娘和黃二娘也一起來了。昨日起兩家生意全都停了,黃大娘和黃二娘沒有親生的後代,如棠是所有人眼裡的寶貝疙瘩。
秋華年同步了一下信息,對幾人說,“現在已經確定拐走如棠的是那些專拐富家小姐的拐子,按以前的卷宗看,如棠不該在他們的目標裡,可如棠卻被拐了,這其中一定有蹊蹺。”
在這方麵,秋華年不是專業的,連偵探小說都沒看過兩本,但他知道凡事都要從最細末的違和處入手,找到突破口,才能繼續調查。
“……這。”舒家夫妻大腦一團亂麻,根本無法思考。
倒是黃大娘見多識廣,有了想法,“咱們先彆管什麼拐子不拐子的,既然如棠被拐蹊蹺,就想想誰會對如棠出手?”
舒家夫妻愣愣地看著對方,突然一起吸了口氣。
“可是想到什麼了?”
舒華采咬著牙說,“我隻有如棠,又不納妾不另娶,老家的爹娘便惦記著讓我過繼弟弟的兒子,其實就是想等我們死了吃絕戶罷了。”
“我一再回絕,最後實在受不了,把他們從府城趕回了老家,自此便結了仇。”
“一個月前,我那個弟弟突然醉醺醺地來敲門,說自己欠了賭債,張口就要二十兩銀子,我沒有搭理。之後我和意晚小心了許多天,一直沒再見他來鬨事,才漸漸放下心來。”
鄭意晚捂著胸口吸了幾口氣,一夜未眠,焦心勞神之下舊疾隱隱有複發之勢。
“那家人當初把華采從家裡趕出去,他光著腳逃荒到府城,結識了我,我們一起拚出了這份家業。現在看華采發達了,又覥著臉認親,還想吃絕戶,他們怎麼不去死!”
舒華采把鄭意晚摟在懷裡,支撐著她,怕她激動之下昏迷過去。
秋華年讓金三去請大夫,把鄭意晚讓到客房的炕上躺一會兒,自己則去了書房。
他斟酌了一下,把事情寫下來,沒有給提刑按察使司,而是給蘇信白一份,再以杜雲瑟的名義給知府司涇送了一份。
……
朱霞從昏迷中悠悠轉醒,大腦疼痛欲裂,鼻子和嗓子裡還殘留著惡心的味道,她試圖說話,反而差點扯爛了喉嚨。
眼睛無法適應昏暗的環境,她隱約看見身邊還有個人影,嗚嗚了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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