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臨把小藍瓶從自己膝蓋上摳了下去,皮膚上居然留下了幾個淺紅色的牙印……這種生物簡直是在用生命來啃食啊。張臨從地上爬起來,把小藍瓶拎起來彈了幾下小夥伴,然後開始環視周遭的情景,試圖弄明白自己是在哪。
小藍瓶短短的手腳在空中劃拉了幾下,慢慢地停了下來,像意識到什麼似的眨了眨大眼珠子,好奇戳了戳軟軟的自己,然後聞了聞自己短小的胖手指,狠狠地咬了一口。
張臨拎著手指流血仰頭乾嚎的小藍瓶,在眾多死屍中間哈哈大笑像個金館長。
接下來他好像聽到了一點聲音,某種像是腳步聲,但卻似乎很沉重無力的聲音,就好像是某個重病之人在拖著腳步勉力行走——但問題在於,他聽到了幾十個這種腳步聲,而這裡看上去隻是個樹林,而不是醫院。
張臨想獲得更多的信息,但是小藍瓶在旁邊嗷嗷叫著掩蓋了細微的聲響。他覺得一直彈小夥伴除了讓小藍瓶成為陽痿以外沒有其他幫助,所以把拎著後頸把小東西提到眼前,眼神凶惡地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也許是殺氣在任何種族中都是通用的,小藍瓶委屈地眨了眨大眼珠,抽噎了一下閉上嘴巴。張臨覺得這太坑爹了,工程師們那深邃幽藍的眼眸是怎麼讓這小東西用出一股智障範兒的?
既然小藍瓶還算識趣,張臨也就勉為其難地帶著它了。他不能隨便把小藍瓶扔在這個世界的什麼地方,否則一旦小東西重新變回神仆,這個世界就徹底完蛋了。雖然這個世界跟他沒什麼關係,但小藍瓶是他帶來的,隨便丟棄了讓它去毀滅彆人的世界這種事張臨還乾不出來。
妥善的辦法是直接捏死,但是這種會賣萌會賣蠢的小東西還真像一種智慧生命,好歹拿在手裡玩了半天,能不弄死是最好的。
張臨隻能寄希望於維蘭德快點找過來,或者他找到辦法回去——在針劑消耗殆儘之前。否則他就隻能捏斷小東西的脖子,挺可惜的。
小藍瓶很明顯還不知道自己前途多舛,但是他立刻搞明白了哪些部分屬於他自己的身體,不再試圖咬一口嘗嘗味道。然而上麵散發出的味道顯然令他感覺非常疑惑,時不時聳動鼻頭茫然地嗅來嗅去。
最終在張臨把它夾在胳膊底下的時候,它興奮地對著張臨的手腕啃了上去。
張臨:“…………”
他凶狠地換了隻手,甩了甩流血的手腕,捂著小藍瓶的嘴巴揪了一下它的小夥伴,。他就不信條件反射訓練會失效,這是對巴甫洛夫那幾條狗的最大侮辱!
小藍瓶嗚嗚地掙紮著,最終在張臨的壓製下漸漸停了下來,幽藍的大眼珠子裡流露出一股受虐氣息。
張臨試探著放開手,把帶著一點血跡,但皮膚已經愈合的手腕稍稍湊近,小藍瓶盯著他的手腕往前探了一點脖子,露出渴望的神色,但最終退縮了,扭過脖子閉上眼睛不去看張臨的手腕。
“這就對了,小東西。”張臨不管小藍瓶能不能聽得懂,掐著它的臉頰強迫它睜眼看自己,“你現在是人類的身體,對人類應該沒有食欲,懂嗎?那隻是一種記憶殘留,你這個小混球。”
小藍瓶用玻璃球一樣的深邃圓眼珠盯著他流口水。
不管怎麼樣,不咬人就是個好開始——張臨隻能怎麼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