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長貴媳婦姓寇,大名寇春蘭,白峰叫三嬸。
此時正在收拾鍋台,抬頭見白峰來了,就迎出門。
“老侄兒,怎麼來看三嬸來了?”
“是呀!來看看三嬸!”
“油腔滑調,來看三嬸就空著手來了?就不怕三嬸拿棍子把你削出去!”
“嘿嘿!六仗溝誰不知道三嬸你貌美如花,心地善良,隻是有一點,眼神不太好使,好好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候長貴媳婦哈哈大笑,候長貴在裡屋嗷一嗓子。
“哪個王八蛋說我是牛糞?”
白峰笑嗬嗬地推門進了裡屋:“三叔過年好!”
“我呸!端午都沒到,你特麼問我過年好!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說!有啥事兒?”
“三叔!來支!”白峰掏出一盒大人參扔給候長貴。
這可是他小店裡最貴的煙了,一塊三一盒。
候長貴的臉就像川劇裡的變臉一樣,立刻就換上了笑顏,他當牛糞的事兒自動就忘了。
“三叔!咱們隊生產隊那房子現在不是閒了嗎!房子這個東西如果沒有人氣熱氣煙火氣頂著,用不了兩年就得塌。”
候長貴撕開煙盒抽出一支煙,先放鼻子下聞聞,然後才點燃。
“你說這個乾啥?”
“沒彆的意思,房子在那裡閒著可惜了,租給我怎麼樣?我利用一下既能保證房子延續下去,隊裡不還能多點收入嗎!”
候長貴撓撓頭:“你租它乾什麼?”
“我媳婦不是在家做褲子嗎,三嬸不是馬上就要加入了嗎,對了!你家縫紉機買回來了?”
“還沒買呀!”
“你不用買了,我準備買幾台縫紉機,就放在租用的生產隊房子裡,到時候招人乾活,三嬸可以到那裡去乾,您家不就省一台縫紉機錢嗎?”
“原來你租生產隊房子要開服裝廠?”
“沒那麼大,就是個小作坊,七八個人乾活。”
候長貴想了一下:“也不是不行,反正那房子也是閒著,你想多少錢租?”
去年的時候,生產隊的院子裡還有牲口農具馬車什麼的。
今年春天,也就是白峰出獄一個多月前,土地開始大包乾了,分產到戶後,這些牲口馬車農具全部賣給了個人。
生產隊房子因為不知道怎麼處理,就暫時擱置在這裡。
當年,這棟房子是在八四年,以一千八百塊錢的價格賣給了本村一戶張姓人家,就是張洪廣的叔叔。
張洪廣叔叔家兩個兒子,這八間房正好一家四間。
“三叔!您看一百五怎麼樣?”
“一百五!你給我滾!馬上給我滾!生產隊八間房子,帶兩邊廂房...”
“三叔!左邊是以前的牲口棚,那不算廂房。”
“那也不能一百五,你小子跑這裡撿便宜來了。”
“我這不是跟您商量嗎!要不我再加五十。”
“五十也不行,太少了!”
“那再加五十!”
“再加五十...那不成二百五了嗎?”
“三叔!一口價!三百!不能再多了。”
“三百還可以,水電費全部自理,房子破了你要收拾。”
“沒問題!三叔咱們得立個字據,彆到時候你們再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