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峰皺了一下眉,這麼多人?
這些人是怎麼來的?
他小店所處的位置就是從大道進入六仗溝的必經之路。
再就是海邊有一條經白家到下吳屯的小路。
另一種可能就是從東台方向過來的。
反正他在小店這一早晨是沒看到這麼多人經過。
待拖拉機到了那群人前,白峰一下認出了其中的很多人。
都是老相識呀!
這群人裡,有十多個是唐慶輝工地的人,剩下的都是外來的。
白峰從拖拉機上下來,徑直走到人群中間,來到唐慶輝身邊。
“唐哥!什麼情況?”
“這些人也不知道從哪裡跑來的,說是遇到了生活困難,過不下去了,要點錢渡難關。”
原來是要錢的,若是要個十塊二十塊的,給他們不就完了嗎!
“要多少錢?”
“要兩千!”
要兩千?
如果這是在十年後,好像聽著也不算過份,但現在是八三年,張嘴要兩千?
如果放到四十年後換算,這兩千最低也抵二十萬,還隻往外不往內。
白峰皺著眉頭轉向唐慶輝麵前的人。
“張文虎!你咋不去搶銀行呢?那何止兩千,說不定能搶好幾萬,多爽啊!”
張文虎黑著臉:“白峰!這沒你事兒,你最好少跟著摻和。”
“嗬嗬!”白峰冷笑一聲,看著張文虎背後的人。
張平、劉誌、張繼遠、吳鵬飛,張家五虎裡的老四老五,還有幾個他叫不出名字的人。
林粉坊這是和上吳屯聯姻了嗎?
“張平!劉誌,都是老相識了,你們到六仗溝來和我打過招呼沒有?”
“你算乾啥的給你打招呼?”劉誌這貨一向對白峰不服,哪怕當年被白峰攆到家門口也一樣不服。
這種人就是俗話說打死犟嘴的裡麵那犟嘴的。
白峰蔑視地看了劉誌一眼,然後重新把目光落在張文虎的臉上。
“張文虎!你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這是六仗溝!在我家門口,你告訴我沒我事兒!我到林粉坊你家門口鬨事兒,你會在家當縮頭烏龜?”
“你怎麼罵人呢?”
“咋了!你不能罵呀?人做錯事就要有挨罵挨揍的準備,不要以為自己是天王老子,怎麼不服?是不是又想和我比比人多?你要是不服,我讓你馬上去召集人,我給你時間,否則就帶這麼兩個人也敢到六仗溝來鬨事兒,你覺的你命挺大嗎?”
“姓白的!他們的外地人,和你有什麼關係?你這麼向著他們?咱們之間雖然有過節,但起碼咱們還是本鄉本土。”
“張老三!如果我告訴你唐隊長和我屬於合作關係,你能理解嗎?”
“你們合作個幾毛呀!”
這時一個聲音從張文虎身後傳來,一個小平頭從後麵走了過來。
這貨一米七左右的個頭,穿著一條紅色的喇叭褲,上身穿個花格子襯衣,袖子挽到胳膊肘,襯衣下襟係在一起,一副流裡流氣的樣子。
最讓白峰無語的是,這貨往前走的時候,還從襯衣上逗裡抽出一副蛤蟆鏡卡在鼻梁上。
人家麵對這種情況都是把眼睛摘下去,這貨竟然把眼睛戴上了。
如果爆發了衝突,他就不怕一圈砸眼睛上,讓他變成玻璃花?
可以確定,這人白峰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