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號早晨,白峰開著拖拉機來到了學校,向周雨老師請了個假,他今天要帶白崖到派出所去做一下問詢筆錄。
自然是關於落戶的事情。
請好假後,白峰就帶著白崖先到大隊,和曹賀明打了個招呼。
白崖落戶肯定是要落到白家大隊的,當然要和大隊乾部知會一聲。
“咱醜話說在前頭,落戶可以,但可沒有地分給他,下一次分地還不知道哪一年。”
“我們不要地!”
對於彆人來說,會把土地當命根子,但對於白峰來說,土地還真沒太大的作用。
要地乾啥?
再過幾年,糧食開放了,隻要你有錢就行吃啥都行,還指望自己那一畝三分地養活誰呀!
他自己家那兩三畝地,今年收完了明年他都不準備種了。
來到了公社派出所,路上白峰叮囑白崖民警問什麼你就實話實說答什麼。
到達派出所後,那個老戶籍民警對白崖進行了纖細的詢問。
白崖也就把他腦袋記住的事情合盤拖出。
打他記事起,他好像就在流浪的路上,這些年,被人罵被人打,甚至被動物欺負,直到遇到了白峰。
“你和你白叔前後遇到過三次?”
“嗯!”
老民警轉向白峰:“他說的是真的?”
“真的!第一次是在城郊一個飯店,他和狗和大鵝搶食,我給了他幾塊錢買東西吃。”
“那時候你就有收養他的心思?”
“沒有!絕對沒有!我有病啊第一次看到就收養,我又不是沒事兒乾,那麼多要飯的,我都收留我收得起嗎,當時根本沒收養的想法。”
“那後來呢?”
“幾天後,這小子晃悠晃悠竟然走到我們大隊了,那是我第二次遇到他,第一次相遇算是萍水相逢,這第二次又遇到了,就是有緣了,那時我就覺得這孩子有些可憐,如果他願意就留在六仗溝,當時我就隨口問了一句,他拒絕了!”
“然後呢!”
“大概又過了一天,他就流浪到我們村頭了,這是我們第三次相遇,我就又問了他一句,這回他沒有拒絕,就這麼簡單。”
老民警回頭又開始詢問白崖,又問了幾分鐘。
“這個孩子確實提供不出他出生地的一點訊息,隻能按照遺棄嬰孩處理了,我給他開個遺棄證明,你到公社民政辦理一下收養手續,然後你再到我這裡拿個本地同意落戶的證明,再到縣公安局辦理入戶申請,你得帶著戶口簿,還得準備點錢。”
“老同誌!謝謝您了!”
白峰帶著白崖走出派出所,沒走幾步就進了公社主管民政的部門。
這邊有派出所出具的證明,民政這邊也就十分順利地拿下了收養手續。
今天上午的事情辦的還挺順利。
白峰都沒想到會這麼順利,早知道這麼順利他早就辦了,哪裡還需要中間的一些事情。
運氣是有時效性的,既然這麼順利,白峰當機立斷,把拖拉機放到拖拉機站,帶著白崖坐班車來到了縣城。
開拖拉機太慢了,上午怕是辦不完。
下車打了一輛人力三輪直奔縣公安局。
到達縣公安局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
兩人馬不停蹄地趕到戶籍科,把材料提交了上去。
自然又是經過一番問詢,前後曆時十幾分鐘。
最後,主管戶籍的警察在落戶申請上蓋上了同意落戶的印章,然後進行了備案。
隻要把落戶申請送到公社派出所入檔,白崖也就不是黑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