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後,陸燃打著傘、拎著木刀,來到了城西的一處荒涼地段。
細雨中,幾幢廢棄居民樓靜靜佇立著,這個小區曾有一個很貼切的名字——武烈河畔。
陸燃走進最南側的一幢居民樓,步步登上天台,來到東南角。
近兩年來,他一直在這裡練刀。
這是父親殉職之處,這裡很安靜,風景出乎意料的好。
放目遠眺,在迷蒙細雨中,陸燃能見到武烈河水滾滾流淌,氣勢磅礴。
自他出生以來,這條大河便是如此,從未變過。
他默默觀賞許久,而後收起了雨傘,拎起了木刀。
“呼!”陸燃一刀斬出,似是要斬斷雨簾。
他的身體周圍,也漸漸聚起縷縷霧氣、神力波動。
“爸,這招怎麼樣?”
“還有這招,我昨天就是這麼殺狗的。”
“對了,你的霞光刀可真好用,斬狗頭跟切豆腐似的......”
烏雲之下,斜風細雨。
天台之上,人影刀痕。
雨越下越小,陸燃周圍的霧氣卻是越來越濃。
這隻是他成為信徒的第六天,可他的身體素質,已經上了一個大台階!
尤其是昨日身體透支後,經過神明一夜賜福,陸燃更是如獲新生,動作迅敏得可怕。
“嗯?”陸燃餘光似是察覺到了什麼,當即轉頭望去。
隻見通往天台的樓道門口處,露出了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
一隻狸花貓?
此處可是七層天台,小家夥跑這麼高來乾什麼?
狸花貓同樣好奇,歪頭望著“仙氣飄飄”的陸燃,一人一貓就這樣看對了眼。
陸燃抹了一把濕漉漉的臉,蹲下身:“來。”
狸花貓卻是向後退了退,眼裡寫滿了警惕。
“來,彆怕。”陸燃探前手掌。
“喵~”狸花貓調頭就跑,竄進了破舊樓道裡。
嗬,
小小貓咪,還想跑?
陸燃開口喚道:“咩~”
樓梯間內,狸花貓動作一停,一雙豎起的耳朵稍稍晃了晃。
“咩~”
羊叫聲再度傳來,狸花貓的神色陡然一變!
陸燃安安穩穩的蹲在原地,短短2、3秒後,便等到了貓貓回還。
此時的狸花貓,不再是之前那副可愛的小模樣了。
它匍匐前行,耳尖輕顫,尾尖輕擺,一雙豎瞳越縮越細。
神法·哀惶之音!
小小狸花貓被勾起了狩獵欲,更勾起了貓科動物玩虐獵物的天性。
“喵!”
狸花貓一聲尖叫,在沒有遮掩物的狩獵環境下,貓貓選擇了快速撲向陸燃。
陸燃不慌不忙,再度開口:“咩~”
“喵?”狸花貓瘋狂刹車,小腿撲騰得跟車輪似的。
正品神法·悲憫之音!
渾身濕透的陸燃,索性坐在了地上,對著小狸花伸出手:“咩~”
人,真的是會變的。
初成信徒那天,陸燃還會因為“咩咩叫”而感到羞恥,恨不得一頭撞死在電腦桌前。
現如今,他咩的比羊都像!
羊來了恐怕都得問他:你咋長得跟個人似的......
“喵?”狸花貓狩獵姿態消失無蹤,一雙瞳孔變得圓圓的,歪著小腦袋打量陸燃。
隨後,狸花貓徹底迷失在了咩咩聲中。
心都快碎了!
狸花貓迅速來到陸燃手邊,毛茸茸的小腦袋不斷磨蹭著他的手掌,舔著他的指尖,安撫著這個可憐的人類。
“你也是自己一個人麼?”陸燃揉著狸花貓臟兮兮的腦袋,輕聲問著。
哪成想,狸花貓突然側臥下來,一隻貓爪撥動著陸燃的手指,似是要拽他過來。
“彆躺下呀,地上又涼又濕的。”陸燃試圖托起狸花貓。
“喵~喵~”
狸花貓輕聲叫著,不斷撥著陸燃的手指,一副讓他過來的樣子。
陸燃看著狸花貓側臥著、顯露出來的肚皮......
他反應了好一會兒,腦中靈光一現,好像知道了貓貓的用意。
“不是,我不餓!”陸燃人都麻了,“我吃早飯了,你彆...誒呀,我不吃,你快收起來。”
狸花貓望著陸燃,小聲喚著:“喵~”
什麼意思?
彆客氣?
陸燃都快哭了:“我真不吃,貓姐!你快留著給孩子吧......”
“陸燃?”
陸燃嚇了一跳,險些以為貓姐開口說話了。
他抬眼望去,隻見通往天台的樓道口處,走出一道倩影。
薑如憶?
普通的衣著,難掩少女的青春靚麗,與這破舊肮臟的天台氛圍格格不入。
“你果然在這。”少女的眼神在陸燃和貓貓身上來回掃視,“你剛才說吃什麼?”
“沒,沒吃什麼。”陸燃趕忙伸手,將狸花貓抱進懷裡。
薑如憶麵色狐疑,並不認為自己聽錯了。
“陸兄,挺會找地方啊?”鄧玉堂拎著傘,走出了樓道。
“你們怎麼來了?”陸燃很是疑惑。
鄧玉堂不可能知道陸燃的訓練場所,他必然是跟著薑如憶來的。
“聯係不上你。”鄧玉堂環顧四周,“去你家找你,你也不在。”
“啊。”陸燃有些不好意思,“手機扔床頭了。”
薑如憶來到陸燃身前,蹲下身,看著他懷中臟兮兮的小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