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魔窟中。
一片漆黑的荒野中,陸燃手持雙刀,獨自佇立著。
而在火把路徑處,一場大戰正接近尾聲。
裂魂魔屍體橫七豎八、躺倒了一片,唯有僅存的一隻溪境·裂魂魔,還在負隅頑抗。
陸燃稍稍歪頭,細細的傾聽著。
夜風驟起,吹得他腦後的紅巾長條,輕盈舞動。
可惜了,如此炫酷的畫麵,唯有高空中盤旋的黑烏鴉,能夠欣賞得到。
這幾日來,蔡雲飛教官被陸燃驚豔了一次又一次。
什麼叫文武雙全呐?
若陸燃遊走在戰團之外,
他可憑借對神法的獨特理解,強控敵人。
若是陸燃殺入戰團之中,
他行如鬼魅、攻勢淩厲,絲毫不遜色於劍一信徒。
世人皆知,劍修的殺戮速度,是這世間一等一的。
而陸燃的出現,著實讓蔡雲飛重新認識了“仙羊信徒”這一群體。
“咩~~~”陸燃突然開口。
羊叫聲不大不小,卻很悠長。
在這本就陰森的荒野中,顯得是那樣的詭異驚悚。
蔡雲飛以河境之姿,硬抗精神乾擾。
可戰場上的裂魂魔,卻被小羊崽子禍害慘了。
本就獸血沸騰的裂魂魔,不可抑止的扭過頭,望向漆黑荒野。
那一雙牛眼中殺意彌漫,恨不得下一秒鐘,就將那脆弱的幼崽踩成肉泥。
“嗖~嗖~!”
兩柄飛劍相向穿梭。
一劍穿透牛臉,一劍穿透牛脖。
更有鄧玉堂的鋒銳天辰槍,捅穿了裂魂魔的後腦。
“咚!”
龐然大物轟然倒地。
聽著美妙的聲音,陸燃稍稍仰起頭,深深的舒了口氣。
蔡雲飛:“.”
這小子,的確是有點東西的。
如果陸燃處於眾人的視野中,他有如此舉動,可以理解為裝啤。
偏偏陸燃獨自站在黑暗裡,這動作.
有點孤芳自賞的意思?
區區溪境,便在舉手投足間,頗有點大能的逼格了~
此子斷不可.呃,未來不可限量!
“撲撲撲~”
黑烏鴉飛落而下,立在陸燃肩頭,口吐人言:“嘛呢,弟弟?”
陸燃:“.”
我也不能說,我正在跟精神世界裡的邪魔雕塑建立聯係啊!
雕塑園內的裂魂魔邪塑,已經可以激活了。
完成這一目標,僅僅用了3天的時間。
雨巷+京城這支七人小隊,真的是太凶了。
所過之處,血流成河!
陸燃之所以仰頭歎息,是他夢寐以求的邪法,終於觸手可及了——裂魂之力!
此法,可以增加施法者的力量屬性。
邪法品級越高,力量增幅就越甚!
陸燃自知,自己一直以靈活迅敏見長,如果突然變成一個莽戰士
想想就激動呢!
當然了,最好的方式還是保持原有風格。
這樣一來,既會降低暴露的風險,又能在戰場之上偷偷的陰人。
自打陸燃知曉,雕塑園內還有神明一族的塑像後,他也徹底理解,仙羊大人為何讓他謹慎成長了。
的確得苟住!
一旦被察覺到,必然會遭受神明的雷霆怒火。
陸燃很容易當場暴斃.
黑烏鴉看陸燃不說話,不由得調侃道:“蒙著眼睛,能瞧見嘛?”
陸燃真是服了。
你一個隨隊教官,為啥存在感這麼高?
教官就站在肩膀上,陸燃暫時打消了激活邪塑的念頭。
小心點,總歸沒錯。
“哥?”遠遠的,傳來了喬元夕的呼喚聲,“我哥呢?”
這幾天來,喬元夕喊得最多的話,就是“我哥呢”。
這讓陸燃想起了13歲那年,自己被母親領回家後,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好奇又調皮的小跟屁蟲。
“來了。”陸燃高聲應著,邁步走向火把路徑。
蔡雲飛見陸燃不理自己,他自討沒趣,扇動著翅膀飛走了。
哪成想,陸燃突然仰頭,朝向黑烏鴉的方位:“我能看見。”
黑烏鴉懸浮半空,垂首望向陸燃。
卻聽陸燃淡淡道:“紅巾隻是蒙住了我的雙眼,並未蒙住我的心。”
蔡雲飛:???
介尼瑪.這話到頭了昂!
我以為你是個仙羊信徒,結果你還是個哲學家?
“哥,磨蹭什麼呢?”
“掏塑料袋呢。”陸燃嘟嘟囔囔著,快步返回。
“什麼塑料袋?”喬元夕見到陸燃的身影,當即快步上前。
“沒有沒有,跟教官開玩笑呢。”
陸燃說話間,隻感覺女孩伸出手,幫他整理了一下臉上紅巾,將眼睛蒙得更嚴實一些。
如今,深知哥哥能耐的喬元夕,反而成為了監督者。
“哥,伱再控製一下音量呀。”
“我聲音太小的話,怕裂魂魔聽不見,你自己抗一下吧。”
喬元夕抱住了陸燃的手臂:“每次聽到你咩咩叫,真的好想拿小鞭子抽你呀!”
陸燃:“.”
這是一個妹妹該說的話麼?
喬元夕嘀嘀咕咕:“真不知道如憶姐姐是怎麼忍住的。”
“你如憶姐人美心善,舍不得虐待我。”陸燃摘下了脖間的神力珠,走向一旁的邪魔屍骨。
喬元夕屁顛屁顛的跟了上來:“那盜聖是怎麼忍住的?”
“廢話!”陸燃沒好氣的說道,“他敢動手,我不得揍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