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潛山衛十二統領之一:危行(2 / 2)

謝南醉見虞次安突然失態,淡聲替危行回答:“殺中溯派去北渡國的質子。”

“怎麼可以!若是殺了豈非給了中溯挑起戰爭的借口!”虞次安驚叫一聲,“瘋了不成!”

“這麼激動,那人你認識?”謝南醉挑眉詢問。

虞次安剛才還激動的神情頓時一僵,反應過來自己沒有收斂好情緒,跌坐回位置上。

沒得到他的回應,謝南醉滿不在乎就朝危行道:“去辦……”

“等等!”虞次安連忙開口叫停。

他看得出來,若是謝南醉說去辦,危行定然會立刻就去。

“做什麼?”謝南醉故作不悅蹙眉。

虞次安糾結的目光在危行和謝南醉之間來回移動。

大抵是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開口,因為他清楚一旦開口了,那他又落了一個把柄在謝南醉手裡。

那不是人情,是被人拿捏的把柄,還不了,毀不掉。

糾結半晌,眼看他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

“能不能不殺他?”他道。

“理由。”

“他……”虞次安張了張嘴,“他是我弟弟。”

“什麼?”謝南醉詫異,“親弟弟?”

“是。”虞次安閉眼應下。

這一個字,幾乎用上了他所有的勇氣。

謝南醉想過自己會知道一點消息,卻沒想到會是這麼不得了的消息。

“所以你是中溯皇子?”她一副疑惑的表情,很顯然,虞次安這句話還不夠。

虞次安到底還是跟謝南醉認識了幾年,能聽懂她的言外之意。

最重要的已經說了,後麵再說也沒了前麵那麼多負擔。

“我是中溯七皇子,我的母妃乃是桃渚之女,而我是桃渚的親外孫。”

“據我所知,這位七皇子九歲不慎跌入井底溺斃。”謝南醉道。

“當年我母妃與鶤山偶遇那個男人微服私訪,一心想要嫁他,外公極力反對不成,母妃還是入了宮,父女二人就此斷了聯係,一直到母妃鬱鬱寡歡離世兩年後,外公見我受人磋磨方才造局讓我假死離開皇宮。”

提及中溯皇帝,虞次安用那個男人代稱,可見不喜。

“原來如此。”

謝南醉當然是信虞次安的話,他在青衣十三樓待了那麼多年,最清楚斥候樓的能力。

天底下沒有她查不到的事情。

“我與扶京皆是宮裡沒有母妃的孩子,他比之我處境更艱難,瞧他能被送來當質子就知道了。”

“是啊……”謝南醉讚同點頭,目光微側。

危行尚在等候她發令。

虞次安有些緊張的盯著她。

他不確定自己用這個秘密能否保住弟弟一條命,他盼望著有用,又盼望著沒用。

正如謝南醉所言,她是個唯利是圖的人。

有用則有利,無用自然是無利可圖。

良久,在二人的注視之下謝南醉開口:“那就留一條命,該怎麼下手你有分寸。”

“是,屬下告退。”危行領命退下。

在他離開之後,屋內的氣氛方才緩和了幾分。

虞次安恢複了先前的模樣,帶著幾分試探和好奇的問:“這就是你告訴那十二位樓主你的人手?”

“嗯。”謝南醉應道。

“那像他這般武功高深的下屬你有幾個?”

這話,剛剛虞次安感受到危行修為不差他的時候就想問了。

謝南醉聞言作思考狀,沉吟片刻抬手比了個手勢。

“七!天境高手百名不到,五成在外算上青衣十三樓那幾個,你占了一成?!”

虞次安倒吸一口涼氣,內心的震驚已然無法形容。

他怎麼都沒想到謝南醉的實力居然如此強悍。

整整一成,為五國皇室所用分起來也才各占一成。

這代表什麼?代表謝南醉有與其他帝王相抗衡的能耐。

“非也。”謝南醉打斷了他的震驚,“我這七名手下不在三州武功榜內。”

“怎麼可能,哪個天境高手不想出現在三州武功榜內為世人所知,我若不是身份不便,老頭命我三十歲之前不許參與排行,我高低要爭上前十!”虞次安完全不敢想象。

這顯然超出了他的認知。

然而謝南醉指了下自己,“你在榜上可有看見我謝晏的名字?”

虞次安一噎。

謝南醉又道:“可有看見危行的名字?”

虞次安抿唇沉默。

“所以沒有什麼事情是絕對的,他們的身份不允許他們登上榜。”謝南醉淡然道。

虞次安頷首讚同了她的話。

“不過沒想到你除了青衣十三樓還有如此強大的實力,難怪你有那般野心。”

“說起來我有朝一日是要奪了你家皇位的,你就一點也沒有想法?”謝南醉不曾遮掩過自己的野心,反倒是很好奇虞次安。

多麼名正言順的身份啊,隻要認祖歸宗,便可以獲得爭奪皇位的資格。

不像她,謝長峰不願當亂臣賊子,她也不想以亂臣逆賊之名搶奪天下。

她要奪天下,不要滿天下的罵名,而要名垂青史,比之氣運之子最後的結局還要令人讚歎百倍。

她要就要人人臣服,人人信仰,人人期盼她當這三州之主。

她要天道看著,似她這等無情無義冷血的怪物,比氣運之子好千萬倍。

它所謂的氣運之子在出現阻礙之後,又是何其無能,勝機儘占落得滿盤皆輸。

什麼愛恨糾葛,什麼得舍之痛。

她隻身踏過,亦可明哲保身,半點不沾。

她謝南醉生來便是高山,立於群峰之巔,俯視平庸的溝壑。

謝南醉的話虞次安苦笑一聲。

“我要是敢沾染皇室,老頭能從墳裡爬出來把我殺了,再說……我不想成為像他那般冷血的人,這位置還是你比較適合。”

“這話的意思,是說我冷血了?”

“難道不是嗎?你是我見過最沒有感情,最冷漠的,就像你現在看似於我關係甚好,談論交心,可明明你在探我的底,以此確定接下來要怎麼用我。”

“真聰明,我喜歡跟聰明人聊天,不過太聰明會少很多樂趣的。”謝南醉鼓掌兩聲。

“你呢?”虞次安問。

“我?”謝南醉不甚明白。

“你的樂趣呢?你常笑,我卻看不出笑意,不過是皮囊在笑罷了。”

“我說了,太聰明會少很多樂趣的。”謝南醉臉上仍掛著淡笑。

虞次安搖頭輕歎一聲:“罷了,就當我沒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