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
薛十七連忙搖著頭,自己的膽子還沒大到那個地步。彆說睡覺,日後待在那殿中,恐怕都要許久才能適應。
走著走著,平等王君推開一處的大門,瞬間變得光亮起來。與這一路行來昏暗陰沉截然相反,房子的外觀看不大清楚,但是內在卻是十分明朗。
抬頭便可見那精美絕倫的藻井,在整個房間的正中心。藻井內遍布貼金彩畫,絢麗異常,在司命殿待的久了,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輝煌的宮殿。
竟有些人間宮殿的味道,薛十七摸向那高聳垂直的朱紅色柱子。
“這就看傻了,這冥界的宮殿再好看也不會有那天宮的華麗吧!聽說那天帝的宮殿內的柱子,可都是盤著龍的。”
“我倒不曾見過。”
在天界待了幾十年,人間轉眼萬年已過。除了無名殿,他去過的地方卻是屈指可數,作為一個借著機緣成仙的凡人而言,他並不覺得遺憾。
平等王君坐在太師椅上,舉著手中的瓷杯,對他說道:“你且暫時住在此處,日後的事情,慢慢再說。”
薛十七拿起那八仙桌上的瓷杯,順勢飲下一口。卻被嗆得直咳,惹得對麵人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沒想到你竟喝不來這人間的酒。”
薛十七又咳了幾聲,將手中瓷杯放回。
“從前在凡間的時候,從未飲過,不勝酒力。”
“我叫陸川,你,可有名字。”
“薛十七。”
陸川將杯中的酒一飲而下,調侃著:“你彆看我這個樣子,其實在第九殿,我也沒來多久。世間之事最難說的便是機緣二字,誰都不知曉日後會發生何事?”
“就像我,在第九殿掌管著罪大惡極之人的刑罰,可我偏偏也是那罪大惡極之人。可最是該死的我,卻沒資格入那輪回,在這兒審判著他人的罪行。所以,你也不必太過在意,在天帝眼中,一個仙侍沒有多重要。”
薛十七想說些什麼,卻有些猶豫,未曾開口。
陸川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十七,我可沒有什麼讀心術。隻是在第九殿內,才有那種特殊的法力,不然我該如何麵對那形形色色的鬼魂。”
“你若是想說便說,我可猜不透你心中所想。”
薛十七在心中輕笑著自己,錯把君子當做小人。繼而開口,將自己來冥界的始末簡單的說了一遍。
“人間歲月匆匆而過,也許在你我交談之中。她早已入了一次又一次的輪回,想來我應是見不到她了。”
“到頭來你不擔心自己的生死,卻在意能不能再與她相見,真是個傻子。”陸川輕歎一聲,“不過,我就喜歡跟傻子做朋友。我說過,你犯得錯在我看來不是錯,如此聽你講來,隻能再次證明我所說是對的。”
“還有,你興許並不知道。人們常說天上一日,人間一年,但這陰間一日,人間卻是一月。時間隻會比你想象中過的更慢,就怕你到時候會等的無聊。”
陸川起身,伸了個懶腰:“此處是我幻化出來的宮殿,同我從前的住處一樣。這兒房間多,你可隨意歇在一處。明日巳時起身便可,屆時再同我一起去第九殿。”
薛十七點了點頭,彎腰作禮。
再起身,殿內便隻剩下他一人。
薛十七環顧四周,初進來時被周圍的華麗所吸引,並沒有太過在意殿內的布局。如今仔細看來,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