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金石去接杜宜安放學,杜宜安在校門口看到他的車,臉色有點不好看。
“昨天你親眼看著,我已經把蔣老師刪掉了。”杜宜安單肩背著包,質問道,“還要怎麼樣?”
“實在是對不住,”金石說,“奉命行事。”
杜宜安擰眉盯著他片刻,金石穿著皮夾克站在風口裡,拉開車門請他上去。
杜宜安火道:“我要見大哥,他什麼時候有空?”
“最近很忙,”金石沒問他見杜庭政要乾什麼,催促他上車,“要麼打電話問,最近手機都在先生手裡。”
他在家稱呼杜庭政為‘大爺’,在外麵稱呼他為‘先生’。
無論哪個稱呼都能給杜宜安造成一定的壓力。
他們雖然住在一棟房子裡,臥室也隻有樓層相隔,但是未經許可,杜宜安不能直接去找他。
他出現在他麵前的次數甚至不足金石的十分之一。
“蔣老師怎麼樣了呢,我把他刪了,他會不會很生氣,以後都不理我了?”
金石搞不懂他:“那正好,本來先生就不讓你們交往。三少,該走了。”
相比起其他高中生來,杜宜安聽話懂事的像是缺失了叛逆期,實際上他的確很乖。
他想要的都會被滿足,不管是物品還是想做的事,在學校裡朋友也多。這是第一次杜庭政如此強勢的要求他斷掉和某一個人的關係。
“我們沒有交往,他給我補課而已。”杜宜安不上車,“這樣弄得很尷尬,我和蔣老師的外甥女是同桌,是很好的朋友!”
金石不想聽這個:“不懂,上車吧。”
杜宜安深吸一口氣,用最後的冷靜說:“我想找機會跟蔣老師解釋一下。”
金石不為所動:“不可以,上車。”
杜宜安煩死了,把書包扔進去,蹲下去係鞋帶。
係完鞋帶站起身,轉身拔腿就跑!
金石完全沒防備,他就已經竄出去十餘米。
學校對麵的飯店推出情侶套餐,挑戰百米跑步,十五秒以內的半價。此刻大喇叭循環廣播著:愛情能讓人望而卻步,也能讓人百米衝刺。
金石認可了杜庭政昨日評價杜宜安的‘補課隻是借口’,確定了一眼他跑掉的方向,上車追了過去。
蔣屹推了運動會,又推了下學期一節早八大課,學生是無論如何推不掉了。
彆的教授先選,選完了剩下五個,都給他了。
還好開會在一樓,不用他爬樓梯,不然膝蓋真是受不了。
蔣屹站在學院門口伸懶腰,活動頸椎和肩膀,杜宜安從遠處跑過來,一頭紮到了他懷裡。
“??”蔣屹嚇了一跳,“什麼情況?”
杜宜安差點跑吐血。
金石開著車追他,他隻能沿著小路跑,可能是把金石的火氣跑出來了,他棄了車,也開始跑。
單憑跑杜宜安是跑不過他的,一路咬著牙,衝到了蔣屹的學校。
“金石,在,”他大口喘氣,呼哧呼哧的,“追我。”
蔣屹扶他起來,看他滿頭大汗。
杜宜安繼續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我從,學校跑來的。”
“十四裡地,”蔣屹震驚道,“跑來的??”
杜宜安點點頭,深吸了兩口氣,還是緩不過來。
不遠處,金石出現在石碑一側,正靠在上麵望著這邊。
他的皮夾克脫了,提在手裡,裡頭隻穿著一件黑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