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庭政眉間浮現一絲厭惡,但是側臉之時正處在陰影之中,因此看不出詳情來。
邢心把取回來的燕窩提在手裡,等著送杜薪粵出門。
杜薪粵站起身:“庭政,我就鴻臣一個兒子,不求他大富大貴,有什麼天大的出息,隻求他平平安安的,能夠吃喝不愁過一輩子,我就能放心的閉上眼了。”
說著,他竟然雙腿一曲,就往地上跪。
邢心連忙來拉他,她一個女人沒多大力氣,拉不住,不由看向金石。
金石要動,但是杜庭政沒發話,站在原地沒動彈。
杜庭政放下手裡的茶。
“叔父把我當成什麼人了。”他站起身,指間夾著煙,朝著金石一擺手。
金石上前扶起杜薪粵。
杜庭政說:“明天上午,叫他來找我。”
這算是給了準話。
杜薪粵鬆了一口氣,扶著邢心的手臂,抹了一把臉。
等他站穩,邢心收回手,給他撣腿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手裡還提著那兩箱燕窩,然後送他出門。
他走以後,客廳裡恢複了安靜,杜庭政站在原地沒動身,看對麵桌子上一灘零散的茶漬。
管家很快派人過來打掃,擦洗乾淨,又消了毒。
“在哪裡?”杜庭政突然張口。
金石猜測他問的是蔣屹,但還是謹慎的回答道:“宜安少爺在樓上居室,蔣教授在茶水間。”
杜庭政不置可否,吸完那支煙,朝著茶水間走去。
和簡約到僅有黑白灰色調的二樓相比,一樓古色古香,尤其以茶水間最甚。
蔣屹是第三次來這裡了。
前兩次的經曆都不太美妙,以至於他一踏進這裡就反射性的厭煩和反胃。
外麵的夕陽已經落下,天隱約黑下去,院子裡亮起燈,如果仔細聽,似乎能聽到門前噴泉落在池中的密集水聲。
但是蔣屹無暇他顧,他八點有大課。
手機電量低於百分之五十,他跟守門的保鏢要了充電器,對方給了。
偌大茶水間牆上沒有外露插頭,桌下倒是有,但是蹲著一邊充電一邊玩手機未免不雅觀,他又要了一次充電寶。
這次等待的時間長了一些,對方還是給了。
蔣屹試著朝外打了兩次電話,沒能成功,不知道是否安裝了信號屏蔽器。
短信倒是能發,總算不至於太過無聊。
他不知道第多少次看向手表上的時間,茶水間的門終於傳來動靜。
杜庭政來了。
一時間蔣屹不知道是該覺得高興還是可怕。
金石在杜庭政身後關上門,阻絕了唯一可供逃生的通道。
蔣屹坐在太師椅上,偏頭望向門邊。窗外已經暗了,泅染著他對窗的側臉。
那是一張一看就覺得矜貴的臉,五官精致,輪廓清晰。
他不聲不語,坐在那裡不動,就給人一種學識很淵博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