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 / 2)

傅長窈小聲‘啊’了一聲,說道:“你比她小,三叔父怎的還讓你讓著她,這也太難為你了。”

傅長宛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淡淡道:“我已經習慣了。”她一副受了委屈卻不說的模樣,讓傅長窈有些為之不平。

等到長宜過來說話的時候,傅長窈就譏諷道:“三姐姐還真是好本事,竟能讓長輩們個個都喜歡你。”若在平日,她可沒什麼心思替一個爬床的姨娘生下的庶女打抱不平,還是因為那日長宜和徐珵說話,得罪了她。

長宜無意與她爭吵,看了一眼她身上嶄新的朱紅色妝花緞通袖衫,笑了笑道:“長輩們也都很喜歡妹妹,不是嗎?”

她身上的衣衫正是那日徐太夫人送來的雲錦,周氏請了起先居的繡娘替傅長窈量體裁衣,才趕製出來這一身,昨天剛送過來,這次家宴傅長窈就迫不及待的穿上了。

傅長窈想起周氏囑咐她的不讓她張揚,撇了撇嘴道:“伶牙俐齒!”就不與長宜說話了。

家宴畢,眾人扶著傅老夫人回了壽寧堂,坐著說了一會子的話,傅老夫人就讓盛氏和周氏帶著姑娘們回去了,隻留下傅仲儒一人說話。

傅老夫人問了幾句官場上的事,話鋒一轉提到今兒下午在東次間見到的胡雲瑩,問傅仲儒:“你覺得那姑娘如何?”

傅仲儒一頭霧水,摸著腦袋說:“兒子能覺得如何,她不是長宜的朋友嗎?”

傅老夫人沒想到三子這會子還沒轉圜回來,隻得把胡家想和他們結親的事說了一遍,傅仲儒卻越聽越不對勁,到後麵臉色就凝重起來。

“母親,這萬萬不可。”傅仲儒搖頭道:“那胡姑娘才多大,何況她又是長宜新結識的朋友,我是不能娶她的。”

傅老夫人早就料到他會這般說,耐著性子道:“我瞧著那姑娘挺好,雖說是父母早亡,卻也是清白人家,她伯父又是戶科的給事中,和你二哥常打交道,就連你二哥都誇讚那胡大人的品格,想來他侄女也不會教養的差到哪裡去。”

傅仲儒卻不太能聽得進去,任憑那胡姑娘再好,他都不會娶的,何況下午的時候他根本就沒太留意,隻隱約記得那位姑娘行事不太得體。

傅仲儒道:“母親,兒子和您直說了罷,兒子……兒子不打算再續弦了。”

傅老夫人聞言卻是一愣,怔了半天才道:“你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你還想把薛姨娘扶正?”

傅老夫人想到這個就來氣,她這個兒子什麼都好,就是定力太差,雖說此事甚少有人知,但天下難有不透風的牆,三子這麼多年都升不到京中,多半都是因著這個。

傅仲儒見傅老夫人臉上已有怒意,連忙道:“兒子也沒這個打算,現在這樣就挺好的。”依大明律列,妾是不能扶正的,當然他也從來沒有這個想法。

“當年我娶阿慈的時候,就同她發過誓,這一輩子不會再娶彆人。”傅仲儒想起往事,眼眶也有些濕潤,小聲地道:“兒子已經對不起她了,不能再違背了誓言。”

“你……”傅老夫人想起病逝的三兒媳也有些動容,她張了張嘴,半天沒罵出一個字來。

她和沈氏隻做了不到十五年的婆媳,這十五年,雖說兩人相處的時間不常,但從未紅過一次臉。她還記得沈氏剛進門那一年,她得了傷寒重病不起,沈氏那時候剛生下傅長宜,月子也才做了幾天,就在她跟前守了整整三個月,生生落下了許多病根。

後來沈氏一直不能有孕,幾年前好不容易懷上了,還沒能保住。傅老夫人一想到這些就十分難受。

她歎了口氣道:“你府上沒個當家的主母,誰來操持宜姐兒和宛姐兒的婚事,難道你要我老婆子拖著這副殘軀跑前跑後?”

傅仲儒低下了頭,沒有說話。

傅老夫人看著三子這副窩囊的樣子就來氣,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罷了,你回去再想想吧。”說來她不過是看在胡雲瑩沒嫁過人家,胡夫人又想和傅家攀親,才有了這個念頭,原本也是抱著最壞的結果打算的。

畢竟沈氏才剛過世兩年,宜姐兒還沒有過孝期,若是傅仲儒這時候續弦,也傷著了孩子們的心,看樣子續弦的事一時倒也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