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薛姨娘可是有什麼事,非要……(2 / 2)

“你去看看也好,小心彆讓她傷了你。”傅老夫人道。

長宜跟著方婆子去了關押薛姨娘的院子,薛姨娘還在坐月子,坐在大炕上呆呆的望著窗外,身上穿了一件半新不舊的杏子紅綾棉襖,鬆花綠的襴裙,頭上圍著抹額,身形消瘦,眼神有些渙散。

薛姨娘看到長宜進來,連忙起身跪下行禮,長宜坐到炕上,才讓薛姨娘起來。

薛姨娘卻道:“姑娘還是讓妾身跪著吧,妾身沒能約束好宛姐兒和兄長,都是妾身的過錯。”

長宜瞥了一眼薛姨娘,見她額頭上纏著紗布,透著血跡:“你說要見祖母,有什麼事,不妨說給我聽聽。”

薛姨娘叩頭道:“妾身死不足惜,姑娘把孩子抱走也無可厚非,可宛姐兒實在無辜,她不過丟了張帕子,都是程家公子引來的禍事,傅家養她一場,姑娘也不忍心瞧著你妹妹在尼姑庵青燈古佛了卻一生吧?”

薛姨娘抬頭看向長宜,見長宜在炕上坐著,麵無表情,她不由流下淚來:“大姑娘,你如今都和徐家定下了親事,何苦還要難為宛姐兒呢,就是把她接出來,她也比不上姑娘您的。”

長宜靜靜地望著她狡辯,等她說完才看向青竺,青竺把從傅長宛房裡搜出來的信件香膏扔在薛姨娘的麵前:“舉頭三尺有神明,姨娘,且睜開眼瞧瞧再說吧。”

薛姨娘愣了一下,翻開信件看完,臉色果然一變,她一直以為女兒沒有和程淮私下有往來,甚至以為是傅長宜使的手段栽贓嫁禍,沒想到直到最後,宛姐兒都沒有和她說實話。

青竺麵無表情的道:“姨娘,你現在應該知道是誰害了你吧。”

長宜從院子裡出來去見了傅老夫人,傅老夫人正坐在炕上喝參湯,讓劉嬤嬤給長宜盛了一碗,問道:“都說了什麼?”

長宜就把薛姨娘的措辭和傅老夫人說了一遍,隨即笑了笑道:“薛姨娘向來是個不見棺材不掉眼淚的人,她這樣哭喊,叫看守的人也心煩,不如把證據擺在她麵前,鐵證如山,她也沒什麼好辯駁的了。”

隻是她也不明白為何傅長宛沒有和薛姨娘說真話,若是說了,隻怕未必是今日這樣的局麵。

“和她有什麼好說的,叫她哭破了嗓子就不喊了。”傅老夫人點了點長宜的眉心,道:“外頭這樣冷,喝點參湯暖暖身子。”

天色將晚,傅老夫人才讓仆婦收拾了一番,打道回傅府。

道路兩側的樹木都落光了葉子,光禿禿的枝乾和幽藍的天空相映,遠處的村莊冒著嫋嫋的炊煙,倒是極具意境。

馬車骨碌碌駛出小郭莊不久,突然停下了下來,過了一會趙五媳婦過來傳話:“前麵來了一隊人馬,老夫人說咱們先避開讓他們過去。”

鄉間的小路不比官道,行不開兩隊車馬,出門在外以和為貴,能避則避,長宜點了點頭,剛要放下簾子,卻見一隊人騎著高頭大馬奔馳過來,卷起陣陣塵土,領頭的男子身穿深藍色曳撒,眉心有一道疤痕,看上去戾氣很重。

長宜不由蹙了蹙眉,男子也朝車窗看過來,正對上一雙烏黑清亮的雙眸。

長宜心中一驚,此人她在舅舅家中見過。

英國公府的長孫,一個外室之子……他怎麼來了這裡?

不過一麵之緣,長宜並未放在心上,回到傅府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傅二爺正在壽寧堂等著傅老夫人,母子倆去了東次間,等傅老夫人坐到羅漢床上,傅二爺方把皇上下令明年二月北征的詔書和傅老夫人說了:“皇上親自北征,趙王和皇長孫隨行,太子監國。”

雖說北征的事和傅家沒多大關係,但到底關係著派係爭嫡:“皇上雖有廢太子之意,可這次還是讓太子監國,也不知皇上到底打得什麼主意。”

傅家不參與奪嫡,也得明哲保身,傅老夫人蹙了蹙眉道:“徐家可有動靜?”

傅二爺想起來道:“這次北征,徐四爺也是隨行的。”皇上讓徐四爺給皇長孫講學,如今又任少詹事,那必是太子的人。

徐二爺居高官之位,徐四爺被選入文淵閣侍奉多年,對於皇上的心思就算是拿捏不準十分,也能猜測個七八分。

“母親的意思是,咱們隨徐家?”傅二爺恍然大悟道。

傅老夫人道:“如今趙王雖有奪嫡之意,但太子卻是早就冊封的,廢儲也不是容易的事,何況太子又沒犯過什麼錯。”

當年西北靖王奪嫡,也就是當今的皇上打著清君側的口號奪了悼慧太子的皇位,朝廷中那麼多文臣武將遭殃,流放、株連,徐家卻安然無恙,那必然是有些手段的。

況且傅家和徐家有了姻親,那就是綁在一條船上的。不過徐四爺隨行北征,怕是婚期要往後推了。

長宜聽說後倒沒覺得什麼,本來徐衍就答應了她守孝三年。

十月底傅家辦了喜事,傅長宋迎娶了光祿寺署丞之女吳氏進門,吳氏是一位心思脾性都溫和的人,和府上的姊妹也都能處得上來,二日認親還給了長宜一對金鑲玉茉莉花簪。

長宜每日跟著這位堂嫂在壽寧堂做針線,很快就到了年關,外麵的莊頭管事都來請安,徐家也送了年節禮過來,除了三牲酒水,還有兩匹蜀錦,一幅紅寶石頭麵,是給長宜的。

蜀錦華麗,傅長窈就有些眼紅,好在霍家送來的年節禮中也有兩匹上好的衣料,傅長窈才消了氣。

長宜聽說後隻是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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