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可是受了什麼委屈?(2 / 2)

這自然不是真話,閒月軒是她出閣前一直住著的,房屋一直都有人清掃,不過鋪床新被子的事,也麻煩不到哪裡。

父親的話的確傷到了她,但她做女兒的,又不好在徐衍麵前埋怨父親的不是。

徐衍直望著她,沉默了一會,問道:“真是這樣?”他知道長宜不是個任性的,定是事出有因。

長宜見徐衍臉色肅重,不像是平日裡那般和她說話都是帶著笑的,長宜很少見他這樣,覆上他的手道:“當然是這樣,你明日還要上早朝,我不得在你身邊服侍啊。”

徐衍的目光落在她的柔荑上,十指纖纖,指若蔥根。指尖卻有些冰涼。

“長宜。”徐衍叫她的名字,凝眸問:“我是誰?”

長宜不由愣了一下,隨即道:“四爺問的奇怪,你當然是徐家長房的四爺,詹事府的少詹事。”

這顯然不是徐衍想聽的,他蹙了蹙眉道:“我和你什麼關係?”

他的眼眸深邃無波,就靜靜的望著長宜,長宜被凝視的有些不自在。他和她,自然是夫妻,長宜不太明白徐衍為何這樣問她。

馬車慢慢停在了徐府的大門前麵,長宜道:“四爺,到府上了。”她起身要下去,徐衍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把她帶入了懷中。

“傅長宜。”徐衍連名帶姓的叫她,“你嫁給了我,我就是你的夫君,你能明白嗎?”

長宜懵懂的點頭,她是知道的,成親第一天她就把他當夫君看待了。

徐衍卻覺得長宜不懂,點了點她的眉心:“以後有什麼不開心的和我說,不要對我說謊。”

長宜才知道徐衍是在氣她沒有說真話。

她輕輕‘哦’了一聲,徐衍才把她放開,率先下了馬車,長宜舒了一口氣,整理了衣服,也要下馬車,看到車簾被挑起來,徐衍已經站在了地上,朝她伸出手。是要親自扶她下去。

長宜這才認真的想徐衍和她說的話,他剛才那樣說,是想讓她依靠他的吧。她把手放在徐衍的手心裡,小小的手被他握著,的確是有一份安心在的。

次日一早,長宜就被木槿叫醒了,她怕自己睡過了,還特地吩咐了木槿叫她起床。外頭天色還黑,屋子裡點了燈燭,她打著哈欠起來,頭發鬆鬆挽了個纂兒。

徐衍見她睡眼朦朧的,笑著道:“你不必早起,我到碧紗櫥換衣服就是。”往常都是萬春服侍他穿衣的,如今他和長宜已經成親,萬春自是不好再進內室。

長宜搖頭:“那怎麼能行。”傳到外頭去,隻怕有人在背後戳她脊梁骨,說她不知禮數了,力所能及的事,她才不會留下話柄。

昨日傍晚長宜還把萬春叫了過來,仔細的問了一番常服怎麼穿。她還是頭一次服侍男子穿衣,好在她以前也是服侍母親和傅老夫人慣了的,還算沒有慌手慌腳的,扣上素金革帶,再在上麵係上牙牌和牌穗。

玉笏是早就備好的,長宜捧給徐衍,把他送到猗園門口,方才回了隨安堂,這會子天才蒙蒙亮,她還要給徐太夫人請安,到傅府送父親回保定。

長宜回去梳洗了一番,去了清心堂給徐太夫人請安,徐太夫人也剛剛起床,聽長宜說傅三爺一早要回保定,道:“你去送你父親就是。”

長宜得了話,從後門去了傅家,馬車已經套好停在了傅府的門前,長宜先去了壽寧堂,父親在和傅老夫人說話,她站在廡廊下聽到屋子裡傳來聲音。

“……你被豬油蒙了心了,也太糊塗了,當初到底是四丫頭品性不潔,攪黃了和程家的親事,雖說如今長宜嫁給了徐四爺,因禍得福,但也是四丫頭先對不住長宜在先。”

傅仲儒也自知這話傷了長女,但他也是不忍看著病弱的二女兒死在道觀中,到底是他親生的骨肉。

“兒子就是想,把長宛接回家中養病也好,等回頭病好了再送過去。”傅仲儒低聲說。

傅老夫人狠狠的瞪了三子一眼:“你死了這條心,隻要有老身在一日,就不會讓四丫頭出了那道觀,她和薛姨娘行的事把我們傅家的臉麵都快丟光了,你下次再混說這話,我就讓人打死了她們母女。”

傅老夫人還奇怪昨日下午徐衍怎麼突然來了壽寧堂,若是想接長宜回去,讓丫頭小廝過來傳話不就行了,非得要過來一趟,所用之意一目了然,那就是給宜姐兒撐腰呢。

傅二爺調任的事還沒個準頭,她可不想這個節骨眼上出事。

傅老夫人都不想再看三子一眼,道:“人死了就死了,找副棺材抬出去埋了咱們傅家都是仁至義儘的,以後你再提她們母女,就彆再叫我母親,我怎麼會有你這麼一個沒出息的兒子。”

傅仲儒抬頭看傅老夫人,低下頭道:“母親說的是,兒子以後再不提了。”

小丫頭正想挑了簾子進去回稟,長宜搖了搖頭道:“一會父親出來,就說我來過了。”轉身出了院子。

傅仲儒從壽寧堂出來,門口的小丫頭把長宜留下來的話傳給他,他望著長女越走越遠的身影,心中卻像是少了塊東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