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他眉間的駭人疤痕,是那種肅……(1 / 2)

見過三次麵,長宜還是頭一次看清他的麵容,如同眉心那道疤一般冷硬,卻又是一張俊秀的臉。身形高大,肩很寬,穿著深藍色的曳撒,氣勢迫人。

能進錦衣衛的人自然是不同凡響。上過戰場立過軍功,一刀一槍拚下來的,不隻是有身手,還要有一股狠勁,敢殺人的能不是狠人麼。

小二上了一壺香茗,徐衍正在給長宜倒茶。青碧色的茶湯顏色鮮亮,是上好的廬山雲霧茶,香氣清鮮。

徐衍倒完茶挪到長宜跟前,朝那人微微頷首:“顧千戶,久違。”

長宜握著茶杯喝茶,心想他們兩個怎麼還會有交集,她輕輕凝眉,大堂裡正唱到精彩處,喝彩聲此起彼伏,樓上的人都不由往下望去。

中午小廚房做了炸鵪鶉,前些日子沒胃口不得吃,今日好不容易食指大動,長宜貪嘴多吃了些,現在倒覺得有些口渴,她喝了一杯茶放下杯子,看到鄰桌上已經換了人。

卻是那日在永城侯府結識的馮夫人,還有她的夫君僉都禦史馮謂。馮夫人也看到了長宜,笑著和她打招呼:“徐大人也帶夫人出來逛廟會。”

官場上的同僚,即使沒什麼來往也都是聽過名字的,馮謂在翰林院待過一段時日,曾和徐衍共事過,兩人也算是熟識。

馮謂就和馮夫人坐了過來,桌子上放著用小碟子盛著的炒貨,馮謂抓了一把瓜子磕起來,和徐衍談論製藝上的事。

馮夫人聽不懂,拉著長宜說閒話,見她衣服上的花紋倒不常見,問道:“這是哪個綢緞莊新出的衣料,花紋還怪好看的?”

徐家四個房頭四季的衣裳料子都出自徐家產業下的綢緞鋪子,徐大爺在南直隸一帶做生意,常看到好看時興的衣料就遣人送回來,不過徐家的綢緞鋪子並未開在京城,長宜也不知道哪個綢莊賣這樣的衣料。

但是從南直隸那邊過來的,金陵的王家就是做南北生意的,一些時興的蘇樣都是從王家的潤和綢莊那裡流傳出來。

王家是皇商,光貨船就有幾十艘,綢莊的生意可比徐家做的大的多,徐家綢緞鋪子有的衣料潤和綢莊想必也有。

馮夫人聽了很感興趣,和長宜說:“街東就有一家潤和綢莊,妹妹陪我去瞧瞧吧,他們男人說話咱們也插不上嘴,沒得在這裡討嫌。”

長宜見馮夫人興致勃勃,也不好拒絕,就看了一眼徐衍,徐衍帶她出來就是怕她在府中太悶了,難得見到她用乞求的眼神望著他,笑了笑道:“去吧,不過要帶上方嚴和姚嬤嬤,坐馬車過去。”

下了樓,馮夫人才驚訝的問:“徐大人還管你出行?”

長宜抿著嘴笑,看樣子馮夫人對徐衍有什麼誤解,解釋道:“我身子不便,他隻是不放心。”

馮夫人是生過孩子的人,一聽就懂了,低頭看向長宜的小腹:“你這幾個月了?”她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剛過三個月。”大夫說她脈象很穩,她這才敢出門。

馮夫人笑著說:“還是徐大人有心,不過你這是頭胎,是得小心照應著,還是聽徐大人的話,咱們坐馬車過去吧。”

潤和綢莊和來賓樓在一條街上,這是最熱鬨的地方了,街上人來人往,馬車行了一會子才到。

潤和綢莊的生意好,初八就開了門市,四扇格子門窗敞開,上麵懸掛一塊黑漆雕花牌匾,長宜和馮夫人進了綢莊,當即就有人迎上來。

來綢莊的人非富即貴,店小二也是有眼力見的,看到她們帶著丫頭婆子,穿著打扮還算不俗,便把她們請上了二樓。

雖是綢緞鋪子,二樓房間的擺設卻十分雅致,用了屏風隔斷。裡頭已有不少穿金戴銀的太太夫人在看衣料。長宜找了一個靠窗的桌子坐下,樓下是一片梅林,剛下過雪,紅梅開得正好,如煙霞一般燦爛。

馮夫人已經和店小二交談了起來,店小二打量著長宜身上的衣裳,笑著說:“這是我們綢莊新上的衣料,夫人稍等,這就給您拿過來。”

長宜覺得湯婆子有些冷了,讓姚嬤嬤去換熱水。過了一會卻不見姚嬤嬤回來,長宜問了茶房在哪裡,帶著青竺下了樓,走到拐角的地方卻看到樓下進來一位衣著華貴的男子,卻見那人大搖大擺的走了上來,長宜連忙和青竺避開。

男子似乎在尋人,沒有看到要找的人臉色就陰沉了下來,問身後的隨從:“不是說小姐在這裡,怎麼不見人?”

隨從卻見男子發怒了,擦汗道:“世子爺,小的明明見餘小姐進來的,怎麼會……”他倒是想到了什麼,一拍腦勺說:“世子爺,餘小姐可能從後門走了。”

“那還不快去追。”男子惱怒的道。

跟來的的隨從匆忙下樓,在後花園尋了一遍也不見餘小姐的蹤跡,在確定人已經不在綢莊後男子賞了他近旁的隨從一巴掌,那人連疼也不敢喊,又自個打起自個的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