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2)

許鬱嬌說話的聲音頓時止住。

來人手裡端著一盆清水,穿著統一的家傭服,看到許鬱嬌正趴在顧星淵身邊不知道絮絮叨叨什麼,隻當她和外麵那些無聊的女人一樣,以為能夠憑借這個機會飛上枝頭變鳳凰。

何況,顧星淵的臉生得確實不錯,祖上混血讓他的身體裡也流著四分之一的混血血脈。

他五官比起一般人,輪廓要更加立體深刻,眉眼也很深邃,那雙眼睛淡淡的,是少見的灰色,也得益於這雙過於優越美麗的眼睛,顧星淵與人對視時,仿佛有著憂鬱的深情。

可惜,眼睛的主人手段狠戾,冷麵薄情。

“你在做什麼?!”來的人姓張,大家都喊她張嬸,她在家裡是老骨乾了,受顧宅任用幾十年。

她的孩子們,也都和古代那些世族大家裡的家生子一樣,也留在顧家受到聘用。

她兒子目前就在給顧家的長子長嫂當司機,每個月收入可觀,她也受到重用,屬於是顧家長子顧良平那邊的人。

平時負責照顧顧星淵的人就是她,不過她的目標是活著就好,張嬸對待顧星淵根本沒有那麼上心。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現在伴隨顧星淵昏迷,整個顧家的天都要變了,張嬸可不認為顧星淵會有什麼醫學奇跡,突然蘇醒過來,沒準過不了幾年,他就會死在睡夢中。

儘管有周管家的交代,說是家裡現在來了個女主人,張嬸也根本不將許鬱嬌放在眼裡。

對他們來說,許鬱嬌根本就是個無名無分的人,誰都可以踩她一腳,在家裡,是顧三太太又能怎麼樣?

顧星淵現在泥菩薩過江,自身都難保,怎麼的,還能突然站起來保護她不成?

而且他們這樣的婚姻,沒有建立法律上的效應,根本做不了數,即使顧星淵將來會醒,也不一定會承認她這種突然進來的女人。

想到這,張嬸的底氣更足了些,走進來將水盆放在床頭櫃前。

她放置的動作也很大,像是要給她這個下馬威似的,水盆重重擱置時發出了劇烈的響聲,盆中的水也因此而劇烈晃動,有一些都濺到了地上。

許鬱嬌不是一個天真的人,彆人對她的惡意,她都能敏銳地察覺到,何況張嬸對她的惡意這麼明顯呢。

她麵上不顯,薄軟的嘴唇掀起一個很乖巧的弧度,眼眸也下意識彎起,這讓她美得淩厲的麵孔在這瞬間,多了幾分似乎可以任意拿捏欺負的乖軟。

“你好,我是許鬱嬌,是……”

說到這,她漂亮的眼眸眨了眨,眼睫也跟著輕輕顫動,像是即將振翅而飛的羽蝶,無論是神情還是語調,都輕軟得不像話。

似乎是羞於接下來該說的話,眼眸本能地有些躲避的意思。

張嬸心裡頓時有了印象標簽——一個聽話的,好擺布的傀儡,不足一提,也不足為懼。

“我知道你是誰。”她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那盆清水裡放置了一條毛巾,晃動還沒減緩,毛巾就在裡麵蕩來蕩去。

張嬸胡亂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對著她也沒什麼和緩的態度,根本不將她當成這個屋子裡的女主人。

她直截了當道:“周管家已經和我們這些做傭人的交代過了,說你是新來的淵少的妻子,不過我還是得提個醒,彆以為你今天這雙腳跨過了這個宅子的門,就是嫁進來的意思,你頂多也就是淵少名義上的妻子,淵少醒了以後承不承認還是另一回事呢。”

她白了她一眼,看上去並不打算收斂自己的刻薄。

“既然你過來了,那照顧淵少的責任和重擔就落在你頭上了,從今天開始,打水擦拭身體,還有幫忙把淵少的身體翻動翻動這些事情,就由你這個內人來乾了。”

這些活雖然不至於很辛苦,但張嬸早就不想乾了,許鬱嬌的到來正好也讓她得以脫身,以後所有照顧顧星淵的麻煩事,都可以扔給許鬱嬌做。

也幸好,她是這麼一個不知反抗,任由擺布的性子。

張嬸停留在原地,想看看許鬱嬌在這之後究竟會做什麼反應,是選擇聽她的話,還是來抗議,要享這個豪門太太的清福。

哪知許鬱嬌十分乖巧地走到水盆前,不等她多交代什麼,一雙素淨白皙的手已經泡進盆裡。

許鬱嬌將毛巾擰靜,而後走到顧星淵的麵前,那雙漂亮到驚人的眼眸帶著乖順如水的溫柔。

她像是懵懂地將毛巾試著擦到顧星淵臉上,邊偏轉過頭問:“是這樣嗎?”

本來想罵她連這麼一點小事都做不好的張嬸,一下撞入她那雙泛著水潤光澤的瞳眸,因為實在是乖軟得太不像話了,態度又是這麼的友善。

突然的,從進門開始始終在刁難她的張嬸,也變得不太好意思再為難她,胡亂看了她一眼,就說:

“對,就這麼擦,先把他臉擦乾淨,然後身上的衣服脫了,從上到下全部擦乾淨。”

頓了頓,張嬸才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趕緊說:“這種事就不需要我再教你了吧?剩下的事情你應該自己會做?”

還是那樣乖軟到,讓人語聲都不敢對著她太重說話的聲音,許鬱嬌輕輕地頷首:“知道,就是把他衣服脫了,全身上下都擦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