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2 / 2)

許山一開始還隻敢幾萬幾萬的拿,而且隔一段日子,會想辦法還一小筆,雖然那筆錢根本抵不上他借的部分,他可能就是想試探一下溫思遠的態度和底線。

後麵發現溫思遠根本不計較這些錢,就將溫思遠當成了移動提款機,沒錢了過來要,想賭了過來拿,被債主追上門了,迫不得已要還了,也找他。

現在更是想著,反正溫思遠也不要他還錢,還這麼有錢,乾什麼不拿?

這樣的賭鬼,無窮無儘,是沒有底限的。

找女兒是假,來要錢是真,對他來說,他根本不關心女兒的動向,許山也可以消失個三五天不回家,也許小時候的女兒餓死了,他也不會知道。

溫思遠第一次去許鬱嬌的家,第一眼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懾了。

因為他從小生活優渥,實在想象不出一個人還能窮困潦倒到什麼樣,一貧如洗的家裡,家具少得可憐,隻有簡易的布製衣櫃,沒有廚房,廚具用品和床鋪擠放在一堆,用的是簡陋的煤氣瓶,牆壁一側被煤氣灶烘烤得焦黑。

許鬱嬌全程不安地看著他,一會兒收拾這,一會兒收拾那,試圖讓家裡看起來整潔乾淨點。

可實在太臟亂了,地方小,也沒位置放物件,很多東西堆放在一處,最後怎麼收拾都收拾不乾淨,努力了半天全部白費,許鬱嬌竟急得掉眼淚。

眼淚墜在她的臉頰上,像一顆顆珍珠,她哭得眼通紅,接不上氣,斷斷續續說:“哥、哥哥,你……你……會不會嫌棄、嫌棄我?”

她的自尊心,從那一刻就受到了碾壓,也不妄想高高在上的他,能從雲端墜落,她從來知道他們有雲泥之彆,很可能愛而不得,卻仍然義無反顧,又這樣愛得怯弱,愛得卑微,愛得小心翼翼,謹慎痛苦。

溫思遠手指都麻了,強烈的燒心感再次襲來,他看著小裴嘴巴一張一合,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他已經聽不清了。

下意識的,他加快了腳步,朝向電梯方向離開,小裴追了兩步沒再追了,隻是訥訥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張開了嘴,困惑地說:“溫總,等會兒的會議,您還開嗎?”

可惜他已經聽不見了。

*

顧宅。

一家人吃完飯,全程安安靜靜,沒有一人開口說話,看過的許鬱嬌明白,像這種真正的豪門大戶規矩也比較多,何況顧家祖上是個書香門第出身,食不言,是他們的規矩之一。

她也不覺得沉悶,和顧家人之間不熟悉,也沒有太深的交情,許鬱嬌不是社恐,卻也不喜歡和陌生人太深入的聊天。

一頓飯下來,她顧著專注眼前的食物,細嚼慢咽。

顧家的餐桌位置是固定位置,顧老爺子坐主座,依次下來則是他的大兒子兒媳,二兒子兒媳,三兒子,然後才開始是孫輩。

現在顧星淵不在,屬於他的位置空缺在那,他位置旁一直留著一張座椅,據說就是為了給他將來的妻子。

現在許鬱嬌來了,便被安排在這個專用位置上,隔著顧盼晴有一段距離。

曾經的情敵,如今變成了她的嬸嬸,顧盼晴依然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改變,誰都知道許鬱嬌對溫思遠用情至深,被拒絕了那麼多次,怎麼可能輕易放棄?

刀叉在骨瓷盤上磨得吱吱響,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長子顧良平輕咳了一聲,讓她注意點,不要發出聲音。

顧盼晴更覺得委屈了。

她從椅子上起身,眼裡滿是許鬱嬌平靜的模樣,心情糟糕極了。顧盼晴說了聲“吃飽了”,便先離席。

“這孩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爺爺在這也這樣,真是沒大沒小,爸,您放心,回頭我去房間裡好好教育教育她。”顧良平尷尬,女兒被養成這樣,有他們很大一部分責任。

長媳邱若華也有些尷尬,感覺被他們看了笑話。尤其是二弟媳的嘴角,早已經勾了起來。

邱若華麵色不虞。他們雖然住在一起,但早就分家了,各自用各自的錢,但吃飯的事,都是由她來主持中饋,平時找老爺子報銷就行。

隻等到老爺子一走,他們這個家會徹底散了,邱若華不管是和妯娌之間,還是和顧星淵之間,都有很大的隔閡和矛盾。

如今又多了一個許鬱嬌。雖說是他們主動將人給請進來,因為她看起來比傅淼淼好拿捏多了,現在邱若華也有點不確信,許鬱嬌真的能為他們所用?

望著對麵這個比她年輕至少三十歲,漂亮到一眼驚豔的麵孔,邱若華也沒什麼胃口,她麵上不顯,笑著說:

“嬌嬌,你剛來咱們家,有什麼忌口的事,喜好的菜,還有食物過敏等情況,都可以和我說,我去和廚房交代。”

“今天準備的匆忙,也不知道今天這些菜肴合不合你的口味,要是不合,明天我叫廚房把菜大多換成你喜歡的口味。”

她對她“好”點,讓她知道誰才是她真正的主人。

許鬱嬌明眸溫軟,語調還是那麼平靜:“我比較喜歡吃辣的,愛吃川菜,今天的菜口味是淡了點,但爸爸年紀大了,是要吃清淡一點的口味,大嫂也不用太顧及我,主要以爸爸的口味為主,我以後如果饞了,可以讓廚房幫我單獨開點小灶,也不影響爸爸和哥嫂們用餐。”

邱若華沉默下來,莫名從這話裡察覺到一絲挑釁的意味。怎麼,她能嫁進來還要多虧了他們,現在卻已經開始翻臉不認人,就因為老爺子說了一句可以替她撐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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