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己藍顏(1 / 2)

的確很拙劣呢!

雲飛揚說出那句話後,也回神了,更意識到自己有多冒昧。

他趕緊收回癡傻目光,並躬身行禮,致歉道:“這位公子,是在下唐突了,剛才有些失神,實非有意……”

那宛如謫仙般的男子,並未露出絲毫被冒犯的氣惱,表情十分平淡。

“未曾。”

他們此前未曾見過,無論今生,還是前世。

這,便是二人初次相見。

見對方並未介意他之前的冒昧,甚至還回答了他的提問。雲飛揚很是歡喜,當即打蛇隨棍上,爽朗笑道:“你我雖未見過,卻麵善的很,就當是舊相識吧!”

舊相識……

身旁的崔思穎與周子青都驚呆了。

他們的雲大哥,何時變得如此厚顏無恥了?

雲飛揚卻不這麼認為,他覺得自己這番話說得十分坦蕩。

“在下雲飛揚,不知公子怎麼稱呼?”

“寂無憂。”

雲飛揚隻沉思片刻,便恍然:“五蘊山莊莊主?”

寂無憂點頭,雲飛揚迫不及待道:

“今日得遇寂兄,實乃人生一大幸事,不如攜手共遊花海吧!”

寂無憂還沒說什麼,一直擰著眉毛的周子青卻急了,“雲大哥,我們趕了一路很辛苦,還是早些入城休整吧!而且,寂莊主肯定也很忙,沒時間的。”

雲飛揚這才想起此行目的,心中既失望又可惜。

雖然初相見,但他心中總有一種莫名的熟悉之感。他這人向來喜好交友,尤其像寂無憂這般神韻氣質皆佳之人,若能深交,定能引為知己——他這人直覺一向很準。

“相逢即是緣,本想與寂兄把酒言歡,暢聊至天明……唉,寂兄離開山莊,想必也有要事吧?”

寂無憂莫名看了眼周子青,似乎瞧出了什麼,淡淡一笑,“我要去牟州。”

“牟州?”

雲飛揚驚訝,“哈哈,看來你我果真有緣!”

他們此行的目的地也是牟州。

此地距離牟州並不遠,快馬加鞭兩日便道。且今日才七月初五,距離七月半尚有十日之久,並不是很急。

寂無憂點點頭,“我也不急。”

他確實不急,在次偶遇雲飛揚雖然意外,不過,也很有趣,不是嗎?

“周公子崔姑娘,你們累的話,先入城休息吧。”

雲飛揚轉身對周崔二人道:“紫藤花難得盛開,剛巧又被我趕上,又有雲兄這位知己陪伴,我定不會錯過的。”

“雲大哥,我不累!”

崔思穎狠狠瞪了周子青一眼,“這麼美麗的地方,我也不想錯過,你自己入城吧!”

“我,我其實也不是很累……”

既然大家都不累,便沒什麼好說的了。

雲飛揚也不介意,心情甚好的他,一邊欣賞美景,一邊與寂無憂暢聊。

“寂兄此前可來過這裡?”

“未曾。”

“這片紫藤花海伴瀑布而生,宛如天幕般傾瀉而下,如此美景,堪稱人間奇跡。”

雲飛揚與寂無憂齊頭並進,嘴上卻喋喋不休說個沒完,“當年我被愁緒紛擾,喝了個酩酊爛醉,深更半夜時,更是飛躍城牆,當時可鬨出了不小動靜。”

“茫茫然間,我來到了此地。那時正值深夜,隻聞得陣陣清香,一時入了迷,便席地而眠,一覺到天明。”

說到這兒,雲飛揚神色迷離,一副驚豔般感慨道:“二日清晨,當我睜開眼時,映入眼簾的便是這片紫海瀑布。當時……寂兄,你能理解那種心情嗎?”

寂無憂駐足,靜靜看著一臉沉醉的雲飛揚。

“直至那時,我才知曉自己那點兒苦惱,是多麼的狹隘!這世間是如此之大,天下美景更是不勝枚舉。與那天地相比,我們生死榮辱,是多麼的微不足道。”

“紫藤纏雲木,生死皆枉然。浮生儘忘憂,逍遙天地間!”

雲飛揚顯然不是一個多有才的詩人,他吟誦的詩句並不對仗。可是,任誰聽了,都能感受到內裡隱藏的哀傷與灑脫。

“好詩。”

寂無憂隻給出了兩個字的評價,雲飛揚卻十分高興,“哈哈,你也覺得不錯,對吧?”

二人似乎聊得十分投機,但大部分時間都是雲飛揚在說,寂無憂隻是默默傾聽,很少說話。

儘管如此,他們之間卻不尷尬,反而凝聚了一種獨特的相得益彰的和諧氛圍,其他人很難融入。

崔思穎不覺得有什麼,他眼中的雲飛揚一向如此,英武又瀟灑,這正是令她著迷的地方。

可另一邊的周子青,卻嫉妒得發狂。

他雖知曉雲飛揚的性子,卻從未見過他與一個陌生人聊得如此投機、如此暢快,仿佛有說不完的話一般。

可那個人為什麼不是他呢?

明明他與雲飛揚相識更久,可雲飛揚除了格外照顧他外,很少與他聊這些。

突然間,一股濃厚的危機感湧上心頭。

木婉兒、崔思穎,如今又冒出來一個寂無憂……周子青冥冥中有種感覺,他必須做些什麼,否則,他與雲大哥之間的距離會越來越遠。

……

雲飛揚與寂無憂共遊花海好不愜意,遠在雲州的五蘊山莊,卻發生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寂無憂的舅舅,上一任宋家家主,宋瑞的親兒子宋天鵬,竟然遭到了刺殺!

看著滿地的屍體,受到驚嚇的宋天鵬發瘋般的尖叫著。

“是誰?誰要殺我?!”

“寂無憂,一定是寂無憂!”

“我都這麼慘了,他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

他歇斯底裡地大喊大叫,但在旁觀者眼中卻像個小醜。而那兩個旁觀者也不是彆人,竟與那死掉的幾個刺客打扮類似,一身黑衣勁裝的蒙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