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從未遇到的事情!
怎麼會!
溫宇又去看女侍者,見對方已經不看他了,也沒再幫張寬想辦法,直接朝張寬搖搖頭,示意自己已經無能為力。
他沒有太在意張寬略顯陰沉的反應,而是通過麵板跟司盛講了這件事。
司盛一向沒有波動的臉上終於出現了裂痕,漆黑的瞳仁劃過一絲異樣。
他先是看了溫宇一眼,旋即又去打量男侍者,冷淡的眉眼處帶出一絲好奇微妙的情緒。
片刻之後,他通過麵板回複了溫宇。
司盛:好感道具使用失敗的事情之前也發生過。
溫宇:是嗎?我怎麼從未聽說過,你知道造成失敗的情況和原因是什麼嗎?
司盛:我聽我哥談到過。
看到麵板上出現的這句話,溫宇的呼吸明顯紊亂了些。
他沒想到這件事竟然能和司盛的哥哥扯上關係。
那可是司修遠,遊戲最有名的幾位大神之一!
即便進入了颶風工會,他都沒有找到能見到司修遠這種人物的機會。
溫宇穩了下心神。
不過也對,颶風公會資料裡都沒有記載的情況,也隻可能由這種頂尖的玩家所知曉。
溫宇繼續看向司盛新發來的消息。
司盛:不過我記得不太清了,具體的情況當時也沒細問。我隻記得,我哥在第一中學的副本裡,對謝輕使用這種成功率100的好感道具也失敗了,而且他用的道具品質遠超過你用的。
溫宇呼吸微頓,他本能地又去扶眼鏡,隨著他修長手指的推動,鏡片在燈光下閃過亮光。
竟然又扯出一位遊戲裡的風雲人物。
司盛那邊又補充道:至於失敗的情況和原因,等我出去後問問我哥,看他知不知道,如果問出來了我會告你的。
在溫宇和司
盛對話的時候,張寬也在心裡暗罵著溫宇和司盛。
“怎麼,你不想讓我來抽?”似乎是看出來了張寬含恨的眼神,男侍者皮笑肉不笑地問他,露出的標準笑容怎麼看都透著威脅的意味。
誰都能讀懂男侍者話語背後的潛台詞,如果拒絕他的話,九成概率會遭到他的報複。
張寬心裡把溫宇和司盛罵了個遍,麵色不好看地伸出手。
他現在是真的有些忐忑。
這關對他們這種擁有很多積分的老玩家來說並不算難,隻要沒有被抽中心臟和大腦,他們便能從商城裡換取特殊藥劑恢複殘肢。
但這種藥劑不僅要的積分多,每個副本還隻能使用一次。
這種保命的機會要是浪費在現在,就太可惜了。
哪怕是張寬,在男侍者抽簽的時候,也在心裡祈禱著好運。
除了一直看著這邊的白娃娃和謝輕外,已經結束完麵板對話的溫宇和司盛也等待著結果。
男侍者臉上掛著違和的笑容,將紙條放在了張寬手裡。
張寬略帶緊張地將其打開,麵色瞬間難看,他看向男侍者的眼神中充滿怒意。
“一條腿。”男侍者懶懶地道。
張寬這邊強壓著要直接動手的火氣,溫宇下意識又推了推戴著的金絲眼鏡。
男侍者果然是故意的。
他剛剛看得分明,男侍者自紙條抽出來後,就沒看這紙條一眼。可顯然,他很清楚紙條裡寫的是什麼內容。
他和女侍者一樣,都有辨認紙條具體內容的方法。
男侍者刻意在輪到張寬的時候,搶過這活,又跳了這麼一個不好的簽,明顯是在針對張寬。
男侍者對張寬有惡意。
可為什麼?
溫宇的視線在張寬和男侍者身上移轉,他們走進酒店後,一直都是他和兩個侍者溝通交流,張寬並未說過話,張寬沒可能在那段時間把男侍者得罪了。
溫宇不動聲色地端量謝輕和白娃娃。
唯一的變故,就是這兩位新人到來後,張寬刺了他們幾句。
“你還不動手嗎?”男侍者涼涼地催促著,“如果你自己不動手的話,我來幫你。不過我得事先提醒你,我這人下手沒輕沒重的,不小心多割了點彆的東西也是很有可能的。”
男侍者的話讓溫宇覺得自己剛剛的推測更加可信了。
溫宇壓下了心思,給張寬投去一個眼神,示意他抓緊時間。
張寬麵色白了白,他恨恨地看了男侍者一眼,剛欲拿起一旁的匕首,男侍者便相當貼心地從下麵的櫃子裡拿出一個砍刀出來。
猙獰的嘴角抽了抽,張寬將砍刀接過,他深呼吸一口,顫著手咬牙砍了下去。
在粗壯的大腿砸在地上的刹那,張寬便握不住砍刀了,尖銳的刀刃在掉在地上的刹那深深嵌入地底,站不穩的張寬同樣砰地一聲狠狠砸在地上。
張寬在悶哼一聲後喘著粗氣。
即
便已經控製過了,張寬的臉上還是止不住地流出痛苦之色,他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黃豆大的汗珠一顆顆地砸落著,一副虛弱到隨時都有可能死去的樣子。
在劇烈的疼痛下,張寬先前的囂張樣徹底消失。
溫宇快步上去撒上特製藥粉,才沒讓張寬進氣趕不上出氣。
那藥粉雖然能迅速止血,但似乎無法減輕痛感,張寬額頭上的汗珠就沒停過,他好不容易才被溫宇顫顫巍巍地扶坐到一旁的凳子。
看著溫宇僅僅隻是缺了手掌,且神色如常後,張寬眼底閃過一絲憤恨。
他不敢在溫宇麵前表現出來,卻用極其陰毒的眼神注視著謝輕和白娃娃。
隻要想到自己剛剛在他們麵前露出這麼狼狽的樣子,張寬眼底的惡意就忍不住噴湧而出。
白娃娃被他看著麵色慘白,他望望獰笑著的張寬,又看向一旁血淋淋的地麵,腿軟得厲害。
“你們如果也是來住宿的話,便也一並過來抽了吧。”
溫宇和張寬已然站到了旁邊,司盛聞言也遠離了前台附近。
白娃娃吞咽了一口唾沫,同手同腳地往前走。
見他走得磕磕絆絆,一副隨時都能跌在地上的樣子,謝輕有意維持著和他的距離,方便隨時去接他。
溫宇依舊含笑看著前台方向,他不是因為張寬傷勢太重需要適應,才特意留在這裡等張寬恢複,沒進行下一步行動的,而是想要看看謝輕和白娃娃身上究竟有沒有特殊的地方。
艱難挪步到前台的白娃娃,看著麵前高大到陰影都能籠罩住他的男侍者,想到先前他那幽幽的眼神,心裡欲哭無淚。
張寬都那樣了。
雖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惹到對方的,但明顯對自己不對頭的男侍者怕不是要抽個更狠的。
“我可以讓她來抽嗎?”白娃娃的聲音裡都帶出了些哭腔。
她指的自然是女侍者。
聞言,溫宇微挑了下眉。
張寬陰沉的麵色開始有所舒展,臉上弄出了嘲弄。
這兩個新人該不會看到剛剛的情況,就認為女侍者會心軟抽好簽吧?
自作聰明。
他們和白娃娃又不是一夥的,好感道具根本不會對白娃娃起作用。
男侍者幽幽地看白娃娃,當真同意了他的請求,退到另一側。
似乎是因為溫宇在,女侍者麵對白娃娃的態度很冷淡,隻抬手示意了下。
謝輕在一側看著,好奇白娃娃的幸運buff這次又會怎麼發揮作用。
在所有玩家的注視下,白娃娃顫顫巍巍地準備將手放在木箱上。
就跟他走過來那搖搖晃晃一樣,白娃娃的手也顫得相當厲害,跟完全不受控製一樣。
而好巧不巧地,在碰到木箱邊緣的刹那,白娃娃的手猛地極其劇烈地抖了下。
他碰到的邊緣剛好是木箱的邊角
()
,木箱直接被抖得就跟被狠推了一下似的,衝出台麵,直愣愣地向著謝輕麵前摔去。
謝輕伸手去接的刹那,另一側的女侍者也著急地飛速探身上前去抓木箱。
然後——
他們的手又恰巧碰上了。
梅開二度,女侍者也陷入了短暫的僵硬。
“啊,對不起,對不起。”白娃娃被這一幕嚇壞了,連忙道歉。
他著急忙慌地趕緊將兩人手中的木箱拿回到台前,似乎是突然驚嚇過度超過了閾值,白娃娃這次的手竟然不抖了,穩穩地放了回去。
僵在原地的女侍者沒有繼續維持動作的理由,在起身的刹那幽幽地看了白娃娃一眼。
突然打了個寒顫的白娃娃:“。”嚶!
白娃娃壓下心裡的恐慌,逃也似的去看另外一個當事人謝輕,眼睛裡的慶幸都快溢出來了,“多虧有你。”
係統看著眼前這熟悉的一幕,聲音微妙,【輕輕,他的幸運掛該不會就是你吧。】
謝輕:“。”
重新端站在台後的女侍者很快便主動開口,“既然二位剛剛都碰到了箱子,那便一起來抽吧。”
她示意謝輕和白娃娃都將手放在木箱上。
溫宇若有所思地看著這一幕,他怎麼感覺女侍者的聲音一下子變甜美了很多,比之前和他對話時還要甜美不少。
已經恢複了很多的張寬,臉上露出來些幸災樂禍的狠毒笑容。
隻要想到這兩個新人一會兒和他遭遇同樣甚至更糟糕的事情,他心中正堵著的淤氣便疏散了不少。
他們這兩個新人,既沒有迅速止血的藥粉,又沒有高額積分去兌換治愈藥劑,看起來還膽子這麼小。
一會兒怕不是要痛得滿地打滾,求爺爺告奶奶。
不知道要比剛剛的他狼狽多少倍。
直接死掉都有可能。
張寬以一種看好戲的暴虐興奮表情環胸注視前方,眼睛隱隱發紅。
剛才的丟臉和恥.辱讓他迫不及待從彆人身上找回場子。
謝輕和白娃娃自然照做了。
眾目睽睽之下,女侍者這次抽取的速度卻較之以往慢了很多。
她是肉眼可見地猶豫。
猶豫的對象很明顯就是白娃娃。
女侍者看向白娃娃的眼神委實不算友善,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一會兒冷冷地注視著白娃娃,一會兒又望著木箱上的兩隻手沉思。
白娃娃不僅被她看得心都涼了,而且感覺自己身心都受到了折磨,他下意識地往謝輕那邊又貼了貼。
“哼。”女侍者有些不虞地冷哼了下,卻在下一秒飛快做出決定,拿出紙條丟到了白娃娃手邊,“你的。”
很快,她又拿出另外一張遞到了謝輕手中。
溫宇移了移身體,方便自己能夠看清謝輕和白娃娃的所有微表情。
他倒要看看這兩個新人究竟有沒有可以讓他示好的潛質。
溫宇臉上的笑容愈發溫柔,他又從商城裡兌換了瓶止血藥粉,方便他一會兒可以第一時間去幫白娃娃和謝輕。
女侍者顯然又動了手腳,清楚地知道自己給出的紙條上寫著什麼內容。
在白娃娃慘白如紙地去拆,還沒有徹底拆出時,她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張寬臉上的陰笑已經克製不住,他居高臨下的嘲弄語氣已經要蹦出來了,隻是——
“你的是指甲蓋。”女侍者淡淡地對白娃娃開口。
缺了手掌的溫宇和司盛:“?”
一條腿都沒了,現在都無法站立還忍著劇痛的張寬:“?”
覺得自己要完了,並且快要哭出來的白娃娃:“?”咦?
張寬隻覺得有一股氣控製不住地往上湧,衝得他直接吐出了一大口血。
這是什麼東西?
不是說身體的一部分嗎?
指甲蓋是什麼鬼?
溫宇望著自己剛剛兌換好卻根本沒有用武之地的藥粉,指尖微顫,笑容微僵。
就連對這件事不怎麼關心的司盛,都深深地望了過來。
女侍者卻完全不管眾人像是染了調色盤的表情,又開口說出了謝輕的,“一根頭發絲。”
???
表情震驚扭曲的張寬忍不住又生生吐出來了一大口血。
這t更離譜了,離譜到家了。
指甲蓋最起碼還要動一動,頭發絲輕輕一碰不就有了。
而且竟然還說了數量!
一根頭發絲?!
這一根是什麼意思?
糊弄人的意思嗎?
張寬看著兩人手上的紙條,又看著就在不遠處屬於己方的斷掌和斷腿,感覺又有氣血往腦門子上去衝了。
本來還打算如果謝輕和白娃娃真的有特殊之處,就笑著過去示好接個善緣的溫宇,見到情況真的如此發生,卻完全笑不出來了。
這什麼離譜發展?
這確定還是恐懼遊戲?
確定真正用了好感道具,讓女侍者好感爆棚的對象不是白娃娃和謝輕?而是他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