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鳥一想到自己的作業就皺巴巴了一張小臉,又攢了個小雪球,“我過年還得寫作業。哥哥你有寒假作業嗎?”
她的基礎本來就不好,感覺這些好難。媽媽在家的時候也不太教她這些,她都是上了幼兒園才開始學兩位數的加法減法還有簡單的乘法。但她很喜歡英語,英語外教無論她說了什麼,都會誇她。數學老師也誇她,連小孩都知道那隻是為了安撫她脆弱的自尊心。
“有。”高冷的學霸嗯了一聲,相比較身邊的小雪球,他穿了件簡簡單單的呢子大衣陪著牛仔褲,相當酷酷的感覺。“我一天就能做完。”
三年級的辛承一直覺得自己的課業簡單得不行,辛家爸爸媽媽還準備讓小孩跳級。辛家爸爸經常嘀嘀咕咕,覺得太過簡單的課業是助長了自家小孩囂張氣焰的一大重要因素。
“可我不會呀。”包成小雪球的小朋友坐在自己的小雪人旁邊,愁容滿麵,“我們老師發了這麼厚的數學作業。”她用手指誇張地比劃了一下,“可我連乘法表都背不出來。”
那真是太笨了。
“我可以教你。”
“真的?”小朋友滿懷希望地抬起眼睛。
這雙眼睛……太閃亮了吧?說教就教,雷厲風行的辛承避開了她的視線,從旁邊折斷了一根枯枝,在地上寫了一個式子,問道:“就比如十二減八,等於幾?”
小朋友扒拉著手指算了半天,又好聲好氣跟隔壁家哥哥借了五個,用軟軟小小的手指不停地點來點去,半天之後才狐疑地道,“是五啊。”
“不是。”
“四?”
“對。”
她嘿嘿笑了兩聲,小手揣在衣服口袋裡,仰著頭,十分開心地在雪地上踩了好幾個腳印。
看起來也不算特彆笨。男孩將借出去的手收了回來,瞥了一眼小孩得意的小表情忽然咽下了口中簡單的減法,單手插袋又問道,“二十七減八加三等於多少?”
完蛋了!
“哥哥你把手再借借我,再借借我。”
男孩這回不同意了,酷酷地把手插進自己的口袋裡,“你得自己靠自己。”
“我沒有辦法。”小朋友扳著手指難過地道:“媽媽生我的時候也沒有給我生二十個手指頭吖。”
男孩表情古怪了下,但很快又拿枯樹枝輕輕敲了敲她的手背,“冷酷”地道:“正上課呢,不要逗我笑。”
她才沒有逗人笑呢,她是真的覺得媽媽給她手指生少了。算了半天,連天氣都不覺得冷了,急得滿頭都是汗,小奶娃好半天才垂著手沮喪地道,“我不會。”
好吧。
辛承從口袋裡掏出十幾顆大白兔,又在小朋友不可置信的眼神下,從她口袋裡掏出了十幾顆,湊成了二十六顆。男孩拿著枯樹枝將八顆撥到自己麵前,“假如你有二十六顆糖,給了我八顆,還剩幾顆——”
“十八顆。”
這回算的特彆快!辛承懷疑地瞄了瞄她,隻見小孩眼巴巴地看著撥到男孩麵前的八顆糖,他在背後小聲笑了兩下,又轉過頭來不苟言笑地問道,“那我把八顆糖又還給你三顆呢?你還有多少?”
“還有二……”小朋友還在艱難地數著地上的糖,好半天隔著羽絨服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奶聲奶氣地講道理道:“可是這樣哥哥你就隻有五顆了。咱們倆是好朋友,得一人一半才對。”
辛承十分感動,然後枯樹枝又打了打她的手指,嚴厲道,“到底還剩多少?”彆以為自己看不出來她的意圖。
隔壁家哥哥跟爸爸不太像,爸爸就可吃這一套了。
“還剩……還剩,二十一個。”小孩絞儘腦汁地回答道。
辛承滿意地點點頭,殺了個回馬槍又道:“那要是把所有的糖分都給你和我,一人一半的話,每人幾顆?”
小朋友滿眼震驚。
她回家的時候還在路上扳著手指,口中嘀嘀咕咕在算著什麼,隨著噠噠的腳步兜裡二十六顆糖不停地傳來了輕輕的碰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