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牧第一次沒有聽小主人的話, 依舊攀著車窗，興奮地吐著舌頭。
南諾急了，使勁抱著小白, 小臉都進入毛絨絨中了, 還是沒把激動的小白抱起來, 甚至邊牧還轉頭一把撲倒她臉上，伸出舌頭不停舔舔, 像是在提醒她什麼。
連自己爸爸都能忘了的小朋友被舔得暈頭轉向, 樂嗬嗬地抱著自家狗狗。
一看就不怎麼聰明。
明明——
“太爺爺, 你什麼時候來玩啊？”
“太爺爺，我好喜歡你的。”
“太爺爺, 你的照片好帥哦！”
帥字還寫的拚音。
信上寫得都是假的吧？難道是小孫“偽造”的？
越來越興奮的邊牧眼瞅著就要把自己超標的體重壓上去了，車裡的老人家低聲咳了一聲。
邊牧應聲而下, 按捺住了自己開心激動的氣息, 哪怕是四肢落了地，它還在不停地繞著尾巴轉圈，一副十分快樂的樣子。
邊牧是南家老爺子離開x市的那年買的，雖然和南家老爺子相處時間不長，但記性顯然是整個南家最出眾的了。
南安康盯著狗子, 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轉頭又看向了車裡，和車裡的老人四目相對。他的眼神從一瞬間的茫然再到恍然, 反射神經慢半拍的他呆呆地道，“爺爺。”
“爺爺？”
小朋友也跟著叫了聲。
……………………………………
老人家坐在了客廳中央沙發上，冷峻嚴肅地端坐著，哪怕已經七十歲了，背脊依舊挺得很直, 一絲不苟到連客廳空氣似乎都有些凝滯。
隻不過……
所有人都看著那個軟乎乎的小孩。她正蹲在桌腿邊偷偷觀察著老人家，好奇得眼睛都閃閃發光，她似乎還蹲麻了，又換了個角度，偷偷摸摸地看他。
就像是從沒見過熊貓的小孩第一次去動物園，看到熊貓的表情。
“跟照片不太像呀！”
她在很小聲地係統交流。
“你再比比？”係統又把那張照片拉了出來，十分鄙夷地道，“你自己記性差，還怪彆人不跟著照片長？！”
“嘿嘿，還真是一模一樣啊。”
憨憨的小朋友絲毫沒有反省自己記性的想法，隻是摸摸自己的頭，短腿噠噠噠就去了廚房，端出了一杯白開水放在了老爺爺的麵前，絲毫不顧他的黑臉，親切且熱情地道，“來，爺爺，喝茶。”
為了代表這是一杯茶，她還從旁邊的茶葉盒裡用手摸了一撮放到白開水裡，她又看了看黑著臉的老爺子，又伸手摸了一撮，然後撐著下巴笑眯眯的看著他。
真是個膩膩歪歪的小孩子！
尤其是此刻，那種亮晶晶的眼神，還帶著明媚快樂的笑容，專注地看著他，仿佛看著世界上最美麗的珍寶般。看得人連喝都不自在了。
——“小朋友，這茶太濃了，你太爺爺……”老爺子身體不好，睡眠少得很，一般很少喝這麼濃的茶，平常有阿姨泡茶泡得濃點都會被罵。
他的眼角瞥到了老爺子伸出去的手，立馬噤聲。
人還是需要點眼色的。
“爺爺喜歡嗎？”
“還行。”老人家輕啜了一口，可是……這孩子的眼神，活像是第一次去動物園看到熊貓時的“天啊，它喝水了”般的震驚。老爺子低聲咳了一聲，果不其然，又換來了一個“天啊，它居然會咳嗽”的震驚表情。
南家老爺子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好半天才硬邦邦地來了一句道，“我不是你爺爺。”